“是!”张迁领命,转身去部署。
周云庆踏着积雪走进城中,街巷里偶有百姓探头探脑,见他身披周军甲胄,看面相以及服饰又像是中原汉人,眼中先是惊惧,随即化作难以置信的激动。
有白发老者颤巍巍走上前,捧着一块褪色的汉家布旗,哽咽道:“将军……真的是汉军吗?我们……我们终于等回来了……”
周云庆扶住老者,目光扫过周围百姓冻得通红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人是汉家遗民,二十余年来在草原人的铁蹄下苟活,却从未忘记自己的根。
“老人家!”
他沉声道:“朝廷没有忘记你们,陛下没有忘记你们。从今日起,定襄归我大周,再无人能欺辱你们。”
百姓们轰然跪倒,哭声与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定襄的街巷中。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疾驰而来,翻身跪地:“将军!刘都尉传来急报,他与陈、李二位将军汇合,正在阴山以西追击默哆残部,预计三日内可合围!”
周云庆眼中闪过锐芒:“默哆还想逃?”
他走到城楼上,望着西方的天际线,那里是阿尔泰山的方向,也是默哆最后的退路。
“传我命令,留一千人驻守定襄,其余人马随我西进!我要亲自捉拿这位草原可汗,看看他还有几分能耐!”
张迁匆匆赶来:“将军,您刚到定襄,尚未休整……”
“休整?”
周云庆冷笑:“默哆一日不死,草原一日不宁,我们一日不能歇!备马,出发!”
号角声再次在定襄城头响起,数千骑兵踏着未消的积雪,朝着西方疾驰而去。
此时,默哆关联着残余的骑兵已经一路向西逃窜来到细柳城,默哆勒住马缰,望着那面歪斜的葛逻部旗帜,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喷涌而出。
“可汗,这里便是葛逻部的聚居地,细柳城。”
老将领喘着粗气,指着城中散落的毡帐:他们……他们当年确实随您镇守漠南,只是黑风口一战后便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
默哆冷笑一声,拔刀指向前方:“是不战而逃!一群背主求荣的懦夫!本汗今日便要让他们知道,背叛燕然部的下场!”
他身后的残兵虽只剩两千余人,却被连日的奔逃与绝望逼出了凶性。
听闻要屠城,一个个眼中泛起嗜血的红光,跟着默哆冲入城中。
葛逻部的牧民哪里见过这般阵仗,男人们拿起弯刀反抗,却被周军打残的燕然骑兵轻易砍倒;妇孺们尖叫着奔逃,很快便被马蹄踏碎了希望。
鲜血瞬间染红了细柳城的雪地,毡帐在烈火中噼啪作响,昔日牛羊遍地的草场,此刻成了人间炼狱。
默哆跨在骏马之上,看着手下士兵屠戮那些手无寸铁的牧民,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有报复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