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爷没有动，盯着黑洞洞的枪管，语气淡定：“开枪吧。我们一起死。这里所有的一切都送给别人。”

林芸的手在颤抖，泪水又流了出来。

杜爷倒了杯咖啡，推到林芸面前，“吃饭吧。吃了就能回家了，家人看到你带了这么多钱回去，肯定会很高兴的。以后钱花完了还可以来拿。”

林芸的目光落在咖啡杯里，举着枪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我没衣服了。我怎么回家？”

“衣服怎么可能没有？吃饭吧。吃完了饭，你的衣服就回来了。”

林芸默默地拿起刀叉，开始吃早餐。正如杜爷所说，早餐刚吃完，就有两个佣人提着大包小包上了楼，把东西放进昨晚隔壁的房间，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杜爷扬了扬下巴：“那是你的房间，去吧，换完衣服我再让人给你做个头发。”

林芸没说话，默默上了楼，走进隔壁房间。这房间装修精致素雅，粉色的墙纸，蕾丝的窗帘，处处透着少女风。

佣人拿来的袋子都堆在床上，她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个个全都倒了出来，里面的衣服和鞋子滚落一床。衣服一共有十套，从内到外，从休闲到正式，甚至连袜子都准备得妥妥帖帖。

她随意选了一套长裤薄衫穿上，下楼来到杜爷面前，她面无表情地问道：“可以走了吗？”

杜爷打量了她一眼，慢悠悠说道：“一会我邀请的发型师就来了，给你做个头发，做完头发就走。”

林芸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回了房间。她明白，自己现在就是个木偶，一切都是被别人安排好了，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

发型师九点多才到，带着一个大大的工具箱。林芸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对方在她头发上摆弄，目光空洞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下午一点，杜爷又要午休，林芸只能在房间里继续等待。期间，一个年轻的女佣来到房间，陪她说话、看电视、玩游戏，试图逗她开心。

林芸的情绪似乎平复了许多，偶尔会对女佣的玩笑露出一丝浅笑，可眼底深处的麻木却藏不住。

一天又过去了，夜幕再次降临。望着窗外的弯月，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几点零星的灯火，像困在黑暗里的眼睛。

孤独和无助又将她淹没，她又想起了姜枫。

一想到姜枫，胸口就像被刺了一下，钝痛难忍。自己还能再见到他吗？这世上每个人都在骗她，只有姜枫是真心帮她的。可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她心里突然怒喊起来：“不！不是我要分手的！是他！是他不要我了！是他要分手的！如果他当时跟我走，我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停顿了一下，她又想起什么，眼神变得迷茫而痛苦：“不对……姜枫已经死了。洞里那个肯定是真的姜枫，没有人能活着走出来，可他走出来了……走出来的一定是复制人！他其实已经死了，所以我和他才会生出奇怪的卵。他根本就不是人！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她两行眼泪流了出来，缓缓蹲坐在了地上，抱住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声音带着哭腔：“他们说我只能和纯种苍云人生育，难道我真的不能做个普通人了吗？那个生命环……它能不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