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是一个瘦弱、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怯懦和一丝贪婪的年轻人。他穿着一身不合身的、洗得发白的廉价西装,局促不安地坐在环流控股那间奢华的会客室里,仿佛一只误入宫殿的老鼠。

当刘一丘走进来时,比利的眼中,爆发出一种混杂着嫉妒、敬畏和谄媚的复杂光芒。

“刘……不,刘先生!”他几乎是弹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您……您还记得我吗?我们以前,在圣犹达……是睡在上下铺的!”

刘一丘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从“原主”那尘封的记忆深处,艰难地,翻找出了一些零碎的片段。

是的,他想起来了。比利,一个总是被欺负,而“原主”偶尔会出手帮他一把的、懦弱的跟屁虫。

“比利。”刘一丘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比利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开始大倒苦水。他讲了自己离开孤儿院后,如何在码头被人欺负,如何在工厂里被辞退,如今,穷困潦倒,几乎要流落街头。

刘一-丘安静地听着,心中却早已了然。这不过是一个典型的、想来攀关系、打秋风的落魄旧识。

他从口袋里,拿出支票簿,签了一张一千美元的支票,推了过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只是九牛一毛。

“比利,拿着这笔钱,去做点小生意,或者学一门手艺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刘一丘的语气,平静而疏离。他不想和这个“过去”,产生任何多余的交集。

然而,比利却没有去拿那张支票。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闪烁,和诡异。

“刘先生,我……我今天来找您,不只是为了钱。”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封早已泛黄、边角都已磨损的信。

“这是……您父亲,留给您的。是当年,修女从您父母的遗物里,找到的。本来,应该在您成年离开孤儿院时,就交给您。但是……但是……”

“但是被你偷了,对吗?”刘一-丘替他说完了后半句,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却已经冷了下来。

比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我只是……我只是想看看,您那对传说中的、当过大科学家的父母,会给您留下什么遗产……”比利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可是……可是我看不懂!这上面写的,就像天书!我……我发誓!我只是……替您保管了几年!”

刘一丘没有再理会他。他拿过了那封信。

信封上,没有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