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里的铁锈味混着辣椒炸弹的呛人气息,林野拽着王如意的胳膊往前爬,机械臂在管壁上划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青璃的狐狸尾巴扫过头顶格栅,带下来的灰尘迷得人睁不开眼——这场景让王如意突然想起小时候爬树掏鸟窝,结果被黄蜂追得满院子跑,父亲当时笑得直不起腰,手里还攥着刚修好的压力釜安全阀。
“铁将军的《生日快乐》唱得比林野跑调还离谱。”青璃突然停下脚步,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后面没脚步声了,但有金属冷却的滋滋声。”
王如意扒着格栅往下看,守旧派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控制室门口,荃南烛的黑色丝线像晒衣绳似的把他们捆成一串,最上面那具还在冒着白烟。少年正蹲在赵承影面前解鞋带,银色瞳孔里闪着恶作剧般的光——这架势分明是想把对方的鞋带系成死结。
“快爬,等会儿他该把人家裤腰带也抽了。”林野突然加速,机械臂的液压杆发出过载的嗡鸣,“上次在贫民窟,他就把抓青璃的守卫鞋带全系成了蝴蝶结,害得那帮人集体摔成滚地葫芦。”
通风管突然在脚下震动起来,像是有重型机械正在逼近。王如意想起赵承影说的守旧派大军,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父亲实验室那台压力釜爆炸前,就是这种先轻微震颤再剧烈轰鸣的节奏。她摸出林野塞给她的备用辣椒炸弹,发现引信上还画着个吐舌头的鬼脸。
“下来!”荃南烛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黑色丝线突然缠住王如意的脚踝,“再往上爬就到通风管末端了,上次林野在那儿卡了三个小时,最后是铁将军用液压钳把他拽出来的。”
王如意被丝线吊着往下放,落地时差点踩到赵承影的脸。这家伙被捆在椅子上,白手套里渗出的血在地板上积成小水洼,看起来像打翻的红墨水。最离谱的是他的鞋带——果然被系成了个硕大的蝴蝶结,和他咬牙切齿的表情形成诡异的反差。
“笑什么笑!”赵承影突然剧烈挣扎,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四道白痕,“你们以为逆转净化程序就赢了?守旧派的‘净化名单’上早就有你们的名字——包括林野那个妖化的妹妹!”
林野的机械臂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通讯器——那是陈九爷给的紧急联络装置,此刻正闪着红光。少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比被雾毒侵蚀时还要难看:“苗苗……”
“看来你收到消息了。”赵承影突然狂笑起来,肩膀抖动得像抽风的机械狗,“你妹妹昨晚在隔离区突然发作,把看护的护士咬得满脸是血——要不是我让人及时注射镇静剂,她现在已经被当成异类处决了。”
王如意注意到林野的指关节在发白,机械臂的金属外壳上甚至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她突然想起在医院仓库看到的那些孩子,浑身插满管子躺在培养舱里,像被泡发的方便面——林野妹妹现在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你对她做了什么?”荃南烛的黑色丝线突然勒紧赵承影的脖子,椅背上的木纹被丝线切割出碎屑,“雾毒发作有潜伏期,她明明还有三个月……”
“三个月?”赵承影的脸涨得通红,说话却带着种病态的兴奋,“守旧派的‘加速剂’可比你们想象的厉害多了——用旧神骸骨磨成的粉,掺在给隔离区孩子的营养剂里,能让非人血脉提前觉醒。林野,你猜猜是谁提议用你妹妹做第一例实验?”
林野突然一拳砸在赵承影脸上,机械臂的液压装置因为用力过猛喷出白雾。赵承影的鼻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下巴滴在白衬衫上,像溅落的番茄酱。少年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看起来比荃南烛的黑雾还要吓人。
“是我。”赵承影抹了把鼻血,笑容里带着血腥味,“谁让她哥哥总碍事呢?你以为改装铁将军、破坏净化塔是小事?守旧派早就把你列为重点监控对象——哦对了,你藏在废品站的那些机械零件,其实都是我们故意丢在那儿的。”
王如意突然想起林野总说废品站的老杨头对他特别好,每次都留最新鲜的零件。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什么善意,而是守旧派在监视林野的技术进展——就像父亲实验室里那台总出故障的记录仪,后来才发现是守旧派装的窃听器。
“苗苗在哪?”林野的声音在发抖,机械臂的指尖抵在赵承影的太阳穴上,“说!否则我让你尝尝什么叫‘零件重组’——保证比你给那些孩子用的手段温柔不了多少。”
“在净化塔负一层的特殊隔离舱。”赵承影突然压低声音,眼神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但你一个人去救不了她,需要王如意的血脉当钥匙——就像打开军械库的防御系统那样。”
荃南烛突然嗤笑一声,黑色丝线在掌心绕成圈:“你当我们傻?守旧派的陷阱都快摆在明面上了——用妹妹当诱饵,骗我们去净化塔,然后启动真正的净化程序,把我们一锅端。”
“真正的净化程序?”王如意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插图,画着个类似心脏的装置,旁边标注着“旧神核心,净化之源”,“你说的是雾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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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影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怎么知道……”
“你爸的日记里画着呢。”林野突然开口,机械臂不知何时已经拆开了赵承影的通讯器,正用探针挑着里面的线路,“这玩意儿的频率和守旧派的净化塔主控系统一致,看来你不仅是核心成员,还是负责启动雾核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