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眉头立刻紧锁,重瞳中满是不赞同:“瑶儿,你刚醒,虚弱得很,这些琐碎之事,寡人自会处理,你无需劳神……”他实在不愿她刚经历昏迷,又要为这些令人愤怒的线索耗费心神。
“事关…兄长…”虞瑶坚持着,手指微微颤抖,却并未放下,“任何…蛛丝马迹…我都要…知道。或许…有我…能看出…的…关窍…”她的眼神里除了悲伤,还有一种属于医者和侦探般的冷静执着,那是在极度担忧下强迫自己理智思考的韧性。
项羽看着她苍白却执拗的脸庞,看着她眼底深处那抹无法掩饰的、对兄长下落的极致关切,心头一软,那拒绝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他叹了口气,终究不忍心逆她的意,尤其是在这件事上。
“唉…罢了,你看便是,但万不可过于激动,一切有寡人。”他沉声道,重新坐回榻边。他没有简单地将帛书递给她,而是亲自将那张细密的帛书再次展开,然后小心地、稳稳地举到虞瑶眼前,让她能够舒适地浏览,而无需费力抬手或支撑身体。
“光线可足?能看清吗?”他甚至调整了一下角度,让炭盆的光更能照亮帛上的小字,另一只手仍稳稳地扶着她。
虞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随即目光便完全沉浸在那密密麻麻的密码文字上。
项羽在一旁,低沉地、尽量用平稳的语调,将那些密码代表的信息逐一翻译、解释给她听:与虞子期一起消失的身影、东偏殿无人自明的烛火、刘太公房内的碎瓷片与昏迷、审食其异常的巡查与关注、吕雉屋内不明的闷烧气味、吴妪送药的行迹与那碗可疑的安神汤……
虞瑶听得极其专注,那双因虚弱而有些失焦的眸子渐渐凝起锐光。
她的目光在“吴妪”、“安神汤”、“异样甜香”、“吕雉”、“闷烧”等字眼上来回巡视,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将这些碎片拼凑起来。
“吴妪…新来的…”她喃喃低语,声音虽轻,却带着思索的力度,“那药…香气…有异…绝非…普通安神之物…倒像是…”她脑海中闪过在现代实验室接触过的某些能影响神经精神的药物资料,但无法确定。“吕雉…烧东西…是在…掩盖…什么?还是…防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