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轧钢厂的烟囱影子拉得老长,傻柱揣着刚领的粮票,慢悠悠往四合院晃。
晚风裹着墙根下野蒿的气味飘过来,他正琢磨着晚上是蒸点窝头还是就着咸菜啃白面馒头,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不远处那片荒地上,三个小小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围着个土堆,手还在不停扒拉着什么。
傻柱脚步顿了顿,眯着眼仔细瞧了瞧。
那三个孩子他熟得不能再熟——领头的是贾东旭的儿子棒梗,旁边两个扎着小辫的,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小当和槐花。
这仨孩子平时就爱在院里东窜西窜,今天怎么跑到荒地里来了?
傻柱心里犯了嘀咕,脚下不由自主地朝那边挪了过去。
还没走近,一股浓郁的鸡肉香味就顺着风飘进了他的鼻子。
那香味裹着泥土的腥气,混着柴火的焦香,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直打转。
傻柱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明白了——这仨孩子准是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只鸡,在这儿偷偷烤叫花鸡呢!
他再一回想下午在食堂的事儿,当时棒梗鬼头鬼脑地溜进后厨,趁他不注意抓了把酱油就跑,他还追着骂了两句,现在看来,那酱油哪是随便偷的,分明是为了给这叫花鸡调味。
傻柱咂咂嘴,心里没打算多管闲事。
这鸡是哪儿来的他不管,反正没偷他的,孩子们饿了找口吃的也不容易,只要别惹到他头上就行。
倒是他自己,今天从轧钢厂里面顺来的半只老母鸡,还带了块五花肉,本来想着要是贾家今晚揭不开锅,就分点过去,现在看来,棒梗他们都吃上鸡肉了,这鸡和肉还是留着自己补补吧。
他这阵子在厂里累死累活,顿顿都是稀粥配咸菜,早就馋肉馋得不行了。
心里盘算好,傻柱也没再停留,背着手迈着方步往四合院走。
刚进中院,就看见吴晓燕蹲在井边洗衣服,木盆里的衣裳泡得发白,她正使劲搓着领口的污渍。
傻柱凑过去,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吴姐,我刚路过轧钢厂旁边的荒地,瞧见棒梗、小当和槐花仨孩子了。”
吴晓燕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仨孩子又去哪儿野了?我中午让棒梗去买酱油,他到现在还没回来,正想着去找呢。”
“找啥呀,人家正吃香的喝辣的呢。”
傻柱咧着嘴笑,“我老远就闻见味儿了,仨孩子在那儿烤叫花鸡,那香味,隔着二里地都能闻着。别说,棒梗那手艺还真不赖,听那滋啦滋啦的声响,就知道烤得外焦里嫩。”
吴晓燕一听这话,脸“唰”地一下就白了,手里的搓衣板“哐当”一声掉在木盆里,溅起一地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