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紧,跟白砚对视一眼,让三个作战小队在镇口散开警戒,自己带着白砚、陈大叔和医疗小队的一个后生,跟着老汉往镇西走。破庙的门虚掩着,里面飘出淡淡的烟火味,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味。我贴着墙根往里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说话:“再等两天,那边的人就到了,咱们先把西华山的矿脉标清楚,到时候有赏钱拿!”另一个粗嗓门接话:“可别出岔子,昨天我看见义军进城了,要是被发现,头领饶不了咱们!”
“动手!”我低喝一声,踹开门冲进去。两个汉子慌了,一个想烧桌上的布包,一个抄起柴刀就扑过来。我侧身躲开柴刀,用枪托砸在他胸口,他“哎哟”一声倒在地上;白砚趁机抓住另一个人的手腕,夺下布包——里面果然是西华山的地形草图,还有几块泛着青乌色的碎石,是青钨石胆的碎块。白砚捏起一块碎石,用指甲刮了刮,轻声说:“是青钨石胆,纯度不低,比虔城矿场的还好。”
“你们头领是谁?在哪?”我踩着倒在地上的粗嗓门,他疼得龇牙咧嘴,却只敢哼哼,不肯说。陈大叔蹲下来,用客家话骂:“你这没良心的!元军抢了你家的地,杀了你爹娘,你还帮着他们卖矿害乡亲?客家子弟没你这样的软骨头!”那汉子身子颤了颤,眼神松动了些,却还是咬着牙:“我说了,你们也不会放我……”
这时,破庙旁边的柴房里传来小声啜泣。白砚走过去,推开门,里面蜷缩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孩,怀里抱着个布偶,脸上还沾着泥。“别怕,我们是义军,来打坏人的。”白砚蹲下来,掏出块糖递给他,小孩才小声说,他叫小石头,爹娘是附近的村民,前几天被破庙里的人杀了,他躲在柴房才没被发现。
我心里忽然有了主意,对老汉说:“大叔,麻烦您跟乡亲们说,傍晚在镇口街口‘处置’这两个汉奸,就说义军要杀鸡儆猴,给张屠户和小石头爹娘报仇。”白砚愣了愣,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这两个是小喽啰,他们头领肯定在附近,咱们假处死,引他来救,正好一网打尽。小石头也别留在这,等抓了人,让押运的亲卫把他送回虔城书院,那边有先生教读书,还有其他孩子作伴。”白砚点头,赶紧去安排。
傍晚的镇口街口,围满了村民。两个汉奸被绑在柱子上,头上蒙着黑布,我站在高台上,手里举着那幅矿脉草图:“这两个汉奸通敌卖矿,还害了乡亲,今日当众处死,谁再帮元军,就是这个下场!”村民们跟着喊“杀了他们”,声音震得山谷都响。我偷偷给队员使了个眼色,两个老队员假装拔刀,却在刀快碰到汉奸时,突然把人拽进旁边的巷子里——早有人在巷子里备了马车,等着把人藏起来。
刚把“尸体”抬走,远处就传来马蹄声。十几个蒙面人骑着马冲过来,为首的人穿着黑色披风,手里举着刀:“把人留下!”正是他们的头领!我大喊一声“动手”,埋伏在屋顶和巷子里的队员们立刻冲出来,突火枪“嘭嘭”作响,蒙面人纷纷中枪倒地。头领想往后退,却被陈大叔扔出的绳套缠住马腿,马一倒,他摔下来,刚想拔刀,就被我的突火枪顶住了胸口。
“别杀我!我……我能帮你们找矿!”头领吓得脸都白了,却半句不敢提背后的人。我让人把他绑紧,用黑布蒙住头,跟小石头一起交给从虔城赶来的亲卫。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人喊:“官爷!我要参军!我要杀元军!”我转头一看,是个十七八岁的后生,手里还攥着没放下的镰刀,眼里满是怒火。紧接着,又有几个精壮汉子站出来:“我们也去!元军害了我家娃,我要报仇!”
我心里一热,跳上高台,对着村民们大声说:“乡亲们!元军为啥敢欺负咱们?就是因为他们人多枪多,还靠着汉奸当眼线!今天咱们除了汉奸,可光靠我们这队人不够——要是你们都来参军,咱们人多了,枪多了,不仅能护着龙回镇,还能把元军赶出赣州,让小石头这样的娃能安稳读书!”
我指着刚被押上车的头领:“这汉奸背后还有人,他们想抢咱们的矿,害咱们的人!咱们扩军练兵,就是要断了元军的念想,搞垮他们的根基——让他们没人当眼线,没人送消息,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话音刚落,又有十几个年轻后生和汉子站出来,连之前给我们送腊肉的大娘都把身边的儿子推出来:“娃,跟官爷们走!好好杀元军,给你爹报仇!”没一会儿,就凑了二十多个精壮汉子。我让医疗联络小队的队员登记他们的名字,又跟亲卫交代:“你们把头领和小石头送回虔城,这些乡亲也一并带过去,找赵将军登记军籍,编入后备队练兵——告诉赵将军,按之前的规矩,先教基础的拳脚和突火枪用法,等练熟了再补进各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