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不知不觉又绕回了白天的合练。

秦屿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语气依旧温和，但话里的内容却带着刺：

“今天合练，苏想同学最后提出的那个用概率模型辅助组合构造的想法，确实新颖。

不过，IMO更注重逻辑的完备性和解的优美性，这种依赖于随机性的思路，风险还是太大了。”

若是平时的苏想，大概会耐心解释其内在的确定性逻辑，或者干脆不予争辩。

但今天，喝了被周炽偷偷兑了少量二锅头的“果汁”的苏想，感觉脑子有点晕乎乎的，反应也变得直接起来。

她抬起头，一双眼睛因为酒精的作用显得格外水润明亮，直勾勾地看向秦屿，语气带着点不解的耿直：

“秦学长，你为什么总觉得我的方法不好呢？

高烧那次，我用筛法解了图论题，你也说是野路子。

可是，数学解决问题就好了呀，为什么一定要分高贵和低贱呢？”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非常认真，甚至带着点天真地补充了一句：

“而且，你每次说我方法不好的时候，表情都好像我欠你钱没还一样，看得我……

看得我手有点痒痒，想帮你把那个表情拍对称一点。”

说着，她还无意识地抬起小手，对着秦屿的方向比划了一下，仿佛在衡量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李泽川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强行忍住，肩膀剧烈抖动。

周炽更是直接低下头，趴在桌子上，闷笑到浑身发抖。

陈知行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镜片后的眼睛里充满了错愕，随即化为一丝无奈和……隐隐的笑意。

秦屿脸上的完美笑容彻底僵住，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欠钱没还？

手痒痒？

拍对称？！

他长这么大，从未有人敢、也从未有人会用这种词语和方式跟他说话！

一股血气猛地涌上头顶！

“苏想同学！”

他几乎是咬着牙，维持着最后的风度，

“请你放尊重一点！”

“我很尊重啊！”

醉酒苏想更加困惑了，她觉得自己在陈述事实，

“我说的是你的表情管理问题，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