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想追问,眼神专注。
“然后?”
郑涛一愣,“然后效率就提升了啊!”
“提升局部效率,牺牲的是整个网络的异步性和容错能力。”
苏想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洞察本质的穿透力,
“类脑计算的核心优势之一,就在于其分布式、冗余化的结构带来的鲁棒性和低功耗。你眼中的冗余,恰恰是我们设计的备份和弹性。
用处理确定性问题的最优解,去框定处理不确定性问题的仿生架构,郑同学,你觉得这合适吗?”
郑涛被问得一噎,脸瞬间涨红了。
他试图反驳,却发现自己在“类脑计算”这个领域的知识储备,远不足以支撑他与苏想进行深度辩论。
他引以为傲的“经典计算理论”,在这里仿佛撞上了一堵全新的、看不见的墙。
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周炽差点笑出声,被李泽川踢了一脚。
陈知行则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想,眼底闪过一丝赞许。
郑涛不甘心,又提出了几个基于传统超算架构的优化建议,无一例外都被苏想用严谨的逻辑和更深层次的理论依据轻描淡写地化解。
他原本是来看笑话的,却发现自己成了被现场教学的对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接下来的几天,郑涛依旧留在仓库实验室,但那股趾高气扬的劲儿收敛了不少。
他不再轻易开口指点,而是默默地观察,有时甚至会盯着那些在他看来杂乱无章的线缆和闪烁的指示灯发呆。
而苏想团队,在经历了最初的调试失败后,并没有气馁。
他们调整思路,从最底层的数学原理重新推导,由陈知行主导,尝试构建一套全新的、更适合异构并行的基础算子库。
这个过程极其枯燥和艰难,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
又是一个深夜,仓库里只剩下苏想、陈知行和负责硬件调试的周炽。
郑涛居然也没走,坐在角落里,假装整理笔记,实则竖着耳朵听。
周炽为了测试一个新的驱动方案,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眼睛里布满血丝。又一次尝试失败后,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妈的!还是不对!
这鬼东西怎么就这么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