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莹笑着说:“爸把他的电话本儿,卫生纸巾,还有不少存着的垃圾小玩意儿都给我了。”
“老爷子那些宝贝儿,连他大孙子都舍不得给,那是真疼你。”
“他总说我跟着你吃了苦,”陶莹问他,“你觉着我跟你受苦了吗?”
“总归也没过什么好日子。”
一辆车飞驰而过,项安国绕到外头来,挡在陶莹身外,还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这让陶莹有些意外。
结婚这么多年,项安国没有一点浪漫细胞,许多中年夫妻自从有了孩子之后,也就没有自己的生活了,看爱人都像看自己,牵手也像左手牵右手。
但真的牵起手来,感觉也并不是和自己拉手。
项安国拉起了陶莹的手就没松开。
“我记得当年你还说想开个小卖部,能让咱儿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还说这是你小时候的梦想。”
“那是因为小时候我就从来没吃过想吃的小零食,穿什么也都是捡着大姐、二姐穿小了的衣服。”
陶莹想起来也有些感慨:“我妈那时候说,饭都吃不饱,哪儿还有闲钱买零食吃。”
但年轻时候总不信,总觉得家里没钱怎么就能给大姐三哥买新的,可后来大了才明白,家里头一个女孩儿和男孩儿,不买新的也没旧的捡着穿。
“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实现当初的梦想呢?”
陶莹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都这个岁数了,还梦想,算算房贷得多少年才能还得清吧。”
他们夫妻两个只有项修竹一个儿子,做什么都得为他考虑。
现在的房子就是为了儿子读书买的,等儿子再大一些,又得考虑他成家的事。
哪里还有时间考虑自己的“梦想”?
更何况所谓梦想,也就是当年一句玩笑话,心里也并没有多么执着。
陶莹见丈夫不吭声,就问他:“怎么忽然想起来说梦想?因为昨天翻出来咱爸的空竹?”
陶莹跟他夫妻这么多年,当然能看出来今天项安国明显有些不对劲。
项安国也没有否认:“咱俩结婚之后,我就一直忙工作,老爷子病之前,收了学生教抖空竹的事儿,要不是你说我也不知道。”
他苦笑了一下:“可我忙的那些工作,挣得还不如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