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莹已经开始思考,要怎么跟娘家开口,把那边儿的房租钱给省下来了。
他们根本没办法在北京落户,陶思敏也没办法在这边参加高考,加上陶李除了乱搞男女关系之外,也压根儿没认真工作。
既然如此,留下来有什么意义呢?
但只要她开了口,免不了又得挨她妈好一顿说教。
这次陶莹打定了主意,就算他们还想继续留下来,那笔房租也得他们自己掏了。
谁又欠着谁呢?她当年能读高中都是靠着县里减免的学杂费,上了大学也是自己贷的助学款,毕业之后第三年才还清。
那时候她妈还被她爸指使着来强迫她每个月给家里打钱。
给少了还要被家里骂。
她能做到今天这样,已经算是尽孝了,该他们的也早都还清了。
该给的赡养费,以后法律规定怎么给就怎么给就成。
陶莹沉默的这段时间,项安国心里一直在打鼓。
“那一千块,是因为上个月房贷实在是凑不够,找院儿里张大姐借了一千,总不还不像样儿,我今早刚还给她。”
怪不得早上看他冲人张大姐那么乐呢,原来是还钱了一身轻。
陶莹觉得自己先前的怀疑过于荒谬了,于是没忍住笑了笑:“今儿如果我没发现,你又打算怎么跟我交代这一千块呢?”
“周末我就送外卖去,左右不过辛苦些,但只要肯干,总能想法子把差的那些钱给赚回来。”
陶莹也是很能吃苦的人,刚毕业那两年,她为了早点还完助学贷款,也是一边上着班儿,一边还干着家教,为此还特意去考了教师资格证。
不过后来才发现,当家教也是有门槛儿的,她最开始能找着活儿已经是幸存者偏差了。
那时候对未来还非常有信心,以为只要能吃苦,就会有好日子过。
熬到了今天才发现,只要能吃苦,就会一直吃苦。
夫妻两个又沉默下来,有同事在外头喊了一声:“项师傅!”
“哎,来了!”项安国仓促起身,低声对陶莹说,“我先去忙了,你……”
陶莹跟着站起来:“我去看看咱爸。”
项安国一出来,同事就说:“我们都说呢,您媳妇儿多好的人呐,跟她实话实说她不能怪你。”
陶莹的确没有责怪项安国,她来陪着项有志的时候还跟他告状说:“您说他怎么这么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