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贵那张狞笑的猪头脸,杨淑玉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将女儿抱得更紧,身体向后缩了缩,想要避开李贵的手。
这时,一道身影,稳稳地挡在了杨淑玉身前。
是殷素,她直直的看着李贵。
然后伸出她那只略显干枯的手,轻而易举地攥住了李贵的手腕。
那只手看着没什么力气,却像一把铁钳,让李贵动弹不得。
“官爷,孩子还小呢,这才刚退了烧,身子骨弱,让她下来走,怕是会耽误时间。”
殷素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李贵手腕被擒,试着挣了一下,竟没挣开。
他脸上闪过一丝恼怒,这老妇人的手劲怎么这么大?
“放手!”
他色厉内荏地喝道。
“官爷。”
墨宁轩上前一步,将妻女完全护在身后。他依旧戴着沉重的木枷,脊背却挺得笔直。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传进李贵耳中。
“咱们这才出城,走了还不到十里地呢。”
一句话,没头没尾,却让李贵心里咯噔一下。
墨宁轩看着他,继续道。
“这流放之路还长着呢,这才刚刚开始。家父虽过世了,可家父的友人都还在世呢,我们家虽然倒了,但现在京城里盯着的人可不少。这要是刚出城就这么让别人给欺负了,官爷你觉得,家父的友人会不会为了他们的面子,拿官爷您开刀呢?”
他的语气不重,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官爷是个聪明人,该知道什么叫欲速则不达。有些事,做得太早,太急,反而容易留下把柄,不是吗?”
这番话,软中带硬,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若换个脑子灵光的,此刻就该借坡下驴。
可李贵偏偏是个被金钱和许诺冲昏了头的蠢货。
宁安郡主许诺的京中肥缺,像一根胡萝卜似的吊在他眼前,让他觉得眼前这个戴着枷锁的阶下囚,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呸,你……你少他娘的跟老子拽文!”
李贵啐了一口,仗着宁安郡主撑腰,胆气又壮了起来。
“墨大人?你可是贪污军饷,罪同叛国。你老子那些友人怕是躲都来不及,还敢管你们。”
他猛地一甩手。这次殷素没有再钳制他,任由他挣脱开。
“今天,老子想让你怎么走,你就得怎么走!就算弄死你们,大家也只会拍手叫好!”
挣脱后,李贵觉得面子又找了回来,气焰更加嚣张。
“我告诉你们,别给脸不要脸!今天这小丫头片子,必须自己下来走!不然,你们一家子今天就别想吃饭喝水!”
墨宁轩的眼神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