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拉开房门,冲着外面扯着嗓子就喊。
“三子!三子!给老子滚过来!”
住在隔壁的三子正睡得迷迷糊糊,被这一嗓子吓得魂飞魄散,裤子都差点没提稳就冲了出来。
“头儿,头儿!怎么了?是走水了还是……”
“走你娘的水!”
李贵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抬脚就想踹,又觉得腿软,只好指着三子的鼻子骂道
“你他娘的是猪吗?天都亮了还在睡!赶紧的,去镇上给我买些香烛纸钱回来,要快!”
“啊?”
三子一脸懵,揉着眼睛,没反应过来。
“头儿,买那玩意儿干啥?今儿又不是什么年节……”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李贵本就心虚,被他一问,更是气急败坏,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老子让你去你就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再啰嗦,信不信老子把你舌头割了!”
他凶神恶煞的样子,配上那张惨白惨白的脸和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活像刚从坟里爬出来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三子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脖子一缩,不敢再多嘴,连声应道。
“是是是,头儿您别动气,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他一溜烟地跑了,生怕跑慢了真被李贵给撕了。
李贵看着三子跑远的背影,这才扶着门框,又喘了几口粗气。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那个小瓷瓶,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镇定了些。
对,正事要紧。但要办正事,得先把这些晦气玩意儿给解决了!
三子的动作很快,不多时就提着一个包裹回来了,里面是黄澄澄的纸钱和几捆香烛。
李贵二话不说,让他去备马。
两人一前一后骑着马出了驿站。
驿站里的其他差役和流放犯们看着他们大清早行色匆匆地离去,都觉得奇怪,但没人敢上前多问一句。
马蹄声在清晨寂静的官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李贵一路上都绷着脸,眼神飘忽,时不时就往身后瞥一眼,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
三子跟在后面,心里直犯嘀咕。
他家头儿这是中邪了?大清早的又是买纸钱又是骑马出城,神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