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站在那儿,那眼尾挑着的弧度,是刻在骨子里的高贵,偏又带着股拒人千里的冷意。
穆海棠刚踩着条凳落地,抬眼便见门口聚了这许多人。
今儿是难得的好日子,不都抢着要烧头炷香吗?怎么这会都在这儿傻站着?
她正纳闷,那边萧景渊已将周遭情形看在眼里——那些世家公子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目光黏在穆海棠身上,眼里的惊艳几乎要溢出来。
他心头猛地窜起一股无名火,气得猛地转过头去,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唯有微微起伏的胸口,泄露了他此刻翻涌的怒意。
若说男人看穆海棠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惊艳,那周遭女眷们的目光,便满满的都是嫉妒了。
果然,穆海棠脚还没站稳,一道尖利的女声传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穆大小姐。”
说话的小姐正用团扇遮着半张脸,语气里的讥诮藏都藏不住:“听说你如今回了将军府?”
“镇国将军可是东辰国一品大员,怎么府里的马车竟这般寒酸?方才远远瞧着,我还当是哪个八品小官的车驾呢,真是失敬失敬。”
这话一出,周遭顿时响起几声低低的嗤笑,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穆海棠身后那两辆毫不起眼的马车。
穆海棠松开锦绣的手,望着眼前人轻笑一声:“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苏三小姐。”
“苏三小姐方才的话倒是在理。我爹虽是当朝正一品,可又有什么用?这些年在边关戍边。”
“哪像你爹,三品户部尚书,掌管着东辰国国库,钱,粮全握在手里。”
“这上京城谁不知道你们苏府?不都说你们府上连吐痰的痰盂都是纯金打造的?
不过想想也是,国库装不下的银子,想来你爹没少往家里搬吧?
不然凭你一个三品尚书之女,怎会口气这般大,想是你们尚书府的地上铺的都是金砖吧。”
“穆海棠你胡说八道,谁跟你说我家地下都是金砖了?”
穆海棠一脸玩味,笑着道:“呦,不是就不是呗,苏小姐如此激动作甚?你如此这般,搞得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似的。”
“哎,有银子就有银子呗?可你显摆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老话不是说吗,人这辈子花多少银子,享多少福都是有定数的。”
“你今日享受够了,明日嘎嘣一下,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