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明是谁?一个极其通透圆滑的人。
他听出雍王话里的试探,没顺着“择妻”的话头深聊,只笑着回了句似是而非话:“王爷,婚姻大事终究要遵父母之命,臣眼下没什么自主择妻的念头,只求日后能寻着位品行端正、安分持家的女子,便已心满意足了。”
“是,裴大人这话在理,婚姻大事,本就该听父母的。”宇文谨没再追问,话锋一转,指了指桌边的棋盘,“咱们也好久没对弈过,今日难得清闲,来一盘怎么样?”
“臣荣幸之至。”裴元明起身拱手应下,指尖拂过棋盘边缘时,神色依旧温和。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雍王哪是单纯想下棋,今日约见他分明是想拉拢他。
裴元明垂眸,指尖捻起一枚黑棋,姿态依旧恭谨。
他抬眼看向宇文谨,语气谦和:“王爷棋艺精湛,臣不敢僭越,王爷您先请。”
楼梯口,柳丝丝眼眶通红,双手死死攥着教坊使的衣袖:“大人,您不是答应过我,不让我接别的客吗?萧二公子明明包了我一个月的场,您怎么能让我去给旁人弹奏?”
她嗓音发颤,又忍不住提醒:“大人,求求您了,若是这事儿让萧二公子知道,他怪罪下来,您怕也是不好交代吧?”
教坊使猛地一甩袖子,力道大得让柳丝丝踉跄着后退半步,他压低声音厉声斥责:“混账!我还用得着你教?你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吗,就敢拿萧二公子压我?今日便是萧二公子亲自来,你也照样得给我进去。”
他眼神阴鸷,语气里满是不屑:“真是反了你个小贱蹄子,怎么?以为攀上萧二公子就是高枝了?敢拿权贵压我?你怕不是忘了,这上京城别的不多,就是权贵多。”
“你给我听好,一会儿进去好好弹,若是讨得里面人欢心,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说不定还能一步登天。”
“本大人是好心给你机会,你倒好,这般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