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星罗帝国日益紧张的氛围中,又滑过了十余日。这短短的十几天,对于身处漩涡中心的几人而言,却仿佛过了数年般漫长。
在林钧不露痕迹的“辅助”下,戴沐白一方的势力,竟呈现出一种反常的、近乎回光返照般的“兴盛”。
那些通过迅风货运渠道招募来的亡命之徒,在林钧暗中筛选和有限度的支持下,竟真的帮戴沐白办成了几件漂亮事——比如,以极其“巧合”的方式,破坏了戴维斯两处重要产业的供应链;又比如,不知从何处挖掘出戴维斯麾下某位将领贪墨军饷的“确凿证据”,并巧妙地捅到了御史台。
这些事,单看每一件都不足以动摇戴维斯的根本,但累积起来,却成功地营造出了一种“二皇子韬光养晦、暗中积蓄力量、已具备反击能力”的假象。尤其是在老国王戴天风态度暧昧不明的情况下,这种假象更具迷惑性。
朝堂之上,气氛愈发诡异。
戴维斯几次就戴沐白的不法行径和近期针对他的挑衅进行控诉,并再次提及那份来源不明的罪证,希望老国王能严惩戴沐白,以正视听。
然而,戴天风的反应却让戴维斯的心一点点沉入冰窟。
面对戴维斯的慷慨陈词,老国王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末了,不轻不重地敲打一句:“为君者,当有容人之量,亦需有御下之能。
若连自家兄弟的些许小动作都弹压不住,何以服众?何以治国?”
这话看似公允,落在戴维斯耳中,却成了赤裸裸的偏袒和对他能力的质疑!
而当戴沐白因为那几件功劳或是得到一些不痛不痒的赏赐时,老国王甚至会流露出些许“此子尚可雕琢”的意味。
这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像一把不断旋转的钝刀,反复切割着戴维斯的神经。他开始怀疑,父皇是不是从未真正属意于他?是不是一直在给戴沐白那个废物机会?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个长子……不够格?
压力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淹没着他的理智。他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明明他才是嫡长子,明明他势力更强,明明他处处为帝国着想!为什么父皇要如此对他?!
在这种极度的压抑和愤懑中,林钧那张温润无害的脸,和他偶尔看似无意间说出的话语,就成了戴维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殿下,自古成王败寇,史书由胜利者书写。有时候,优柔寡断,只会错失良机。”
“陛下年事已高,难免顾念亲情,被小人蒙蔽。若有人能助陛下早下决断,避免帝国陷入长久内耗,或许……亦是忠臣之举?”
“星罗军权,大半在殿下之手。皇宫禁卫,若也能如臂使指……则大局已定。”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若殿下下定决心,林某或可联络身后‘前辈’,在关键时刻,为殿下稳住局面,绝不让帝国陷入动荡。”
这些话语,如同恶魔的低语,一遍遍在戴维斯脑海中回荡。
起初他感到恐惧和抗拒,但随着压力与日俱增,随着对老国王的失望与怨恨不断累积,那扇名为“弑父篡位”的禁忌之门,似乎也不再那么不可触碰。
终于,在一场只有他们两人的密室会谈中,戴维斯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林钧,声音嘶哑地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林寻!你背后……当真能有封号斗罗级别的强者,确保事成之后,帝国不会生乱?”
林钧心中冷笑,知道鱼儿终于要咬钩了。他脸上却露出郑重之色:“殿下放心,我身后前辈,实力超绝,且志不在此番基业。
他只求事成之后,能与殿下建立友好关系,互通有无。届时,殿下坐稳江山,有封号斗罗盟友震慑内外,岂不美哉?”
他刻意模糊了“前辈”的身份和具体实力,留给戴维斯无限的想象空间。至于事成之后……那自然是另一种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