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塔的铜铃在雨后初晴的清晨透着潮气,石蛮蹲在塔前的玄铁砧旁,正用星核杖打磨火离送来的焚天刀碎片。碎片吸收了昨夜的雨水,刃口泛着青黑色的锈迹,却在接触到他掌心火种时发出“嗡鸣”——自紫微宫吞噬虚界残魂后,火种便多了种诡异的吸力,总能从带魔气的物件里吸出淡紫色的雾霭,像在贪婪地吞噬着什么。
“还在琢磨那破刀?”火离踩着地火凝成的虹桥从湖畔跃来,发梢还沾着焚天柱的硫磺味,“圣地的地火心不对劲,昨夜喷发了三次,把看守的族人烫成了重伤。”她将一块焦黑的岩石扔在石蛮面前,“你看这纹路,是不是和紫微宫的星轨阵很像?”
岩石表面布满蛛网状的裂纹,裂纹中流淌着淡紫色的岩浆,与石蛮在密室见过的虚界残魂气息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岩石断面的结晶里嵌着半枚星符,上面的符文与天权星使袍角的粉末形成了完整的阵法图案。
“是星轨倒转阵的残留。”石蛮用星核杖挑起星符,火种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将星符烧成了灰烬,“天权他们不仅用星界血脉献祭,还把地火心当成了阵法的‘燃料库’。”
火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难怪圣地的地火越来越暴躁,那些岩浆里的魔气……是从地火心深处渗出来的。”她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我娘的古籍里说,地火心是青州的命脉,要是被魔气彻底污染,整座青州都会变成魔域。”
石蛮起身时,镇魔塔的铜铃突然急促地摇晃起来,塔壁的镇魔纹如水波般荡漾。他抬头望向青州腹地的方向,那里的天际线被一股灰黑色的气柱笼罩,气柱顶端盘旋着无数扭曲的黑影——是被魔气引诱的地火兽,它们正顺着地脉向焚天柱聚集。
“必须去焚天柱。”石蛮将打磨好的刀碎片塞进火离手里,火种在他掌心流转,“你的地火血脉能暂时压制心核的躁动,我的火种或许能净化里面的魔气。”
火离却后退半步,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体内的火种越来越奇怪了。昨夜我看见你睡着时,它从你指尖溜出来,把塔底的鳞魔骨殖吸成了粉末。”她声音发颤,“这东西到底是焚天族的希望,还是另一个虚界残魂?”
石蛮的动作猛地顿住。他确实没告诉火离,火种在吞噬虚界残魂后,时常在他识海里低语,那些话语带着蛊惑的甜腻,总在引诱他“彻底释放力量”。就像此刻,他盯着那块焦黑的岩石,竟有种将其捏碎、让火种吸干所有魔气的冲动。
“我不知道。”石蛮握紧拳头,将火种的异动强行压下,“但现在只有它能救地火心。”他看向火离手腕的地火纹身,那里的纹路比昨日黯淡了许多,“你的血脉也在衰退,再拖下去,连你都会被魔气侵蚀。”
焚天柱位于青州最南端的火山群深处,通体由赤红色的火山岩构成,柱顶常年喷吐着金色的地火流,像根支撑天地的火柱。但此刻,柱顶的地火流变成了诡异的紫黑色,周围的火山口都在喷吐灰黑色的瘴气,将天空染成了铅灰色。
“圣地外围的结界已经破了。”火离指着前方被岩浆融化的玄铁栅栏,栅栏上的焚天纹扭曲成了魔纹的形状,“是族里的叛徒干的,他们觉得与其被地火心炸死,不如投靠魔域。”
石蛮的左眼突然刺痛,他看到栅栏后的熔岩湖里,漂浮着数十具族人的尸体,尸体的胸口都插着星界制式的短刃——是天权星使的余党,他们在紫微宫覆灭后逃到了青州,正借着地火心的异动搅乱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