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凝滞。
李主任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随即失笑摇头:
“年轻时参与过的临时工作太多,早记不清了。学校档案管理严谨,石安同学还是专注学业为好。”
“是啊,严谨。”
王石安轻轻重复这个词,从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是母亲笔记某一页的特写,上面清晰写着“李干事递来陈家补偿,眼神躲闪”。
“更巧的是,我母亲田玉兰的笔记里,也提到一位‘李干事’。她说,那人将补偿金交给她时,反复强调这是‘封口费’,要她永远离开陈明远。”
李主任脸上的血色倏地褪去,右手下意识摸向西装内袋,又猛地收回。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王石安的眼睛,那里或许藏着手机,或许是与某些人紧急联系的凭证。
“胡言乱语!”
李主任声音陡然拔高,在寂静中激起回音。
“凭一本来历不明的笔记就想污蔑?王石安,我警告你,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法律责任?”
王石安向前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锤:
“如果追究法律责任,第一个该查的是二十年前那笔通过你手,流向田志勇的‘补偿款’?
还是你侄子名下那个近期与‘山韵文旅’有过数笔可疑资金往来的空壳公司?”
这是楚薇发给他的调查资料。
他停顿片刻,欣赏着对方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
“李主任,你说田志勇如果自身难保,是会死保你这个‘老伙计’,还是把一切推到你身上,做个‘弃车保帅’?”
这番话精准刺中了李建平最深的恐惧。
他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背部抵住冰凉墙壁,才勉强站稳。
眼神中的强硬开始碎裂,透出掩饰不住的慌乱。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立刻发出声音。
就在这时,王石安的手机屏幕亮起,楚薇的信息简洁扼要:
“田志勇心腹已抵潭州,似有动作,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