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在绿光炸裂的瞬间发烫,金属外壳几乎灼穿秦翊的胸膛。
他能感觉到那热流顺着肋骨蔓延,像熔岩在皮下奔走。
下一秒,“磐石”基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不是爆炸,而是从地心传来的低频共振,顺着合金地板灌进作战靴,震得脚底发麻,耳膜嗡鸣。
秦翊踉跄后退,脊背撞上岩壁才稳住身形。
胃里翻搅,喉头泛起血腥味。
耳麦里,楚瑶的声音急促得发抖:“‘磐石’自毁程序被强启了!主控室下方埋了八千吨TNT当量的聚能炸药!一旦引爆,整个山谷都会汽化,我军装甲集群会被彻底拦在外面!”
话音未落,通讯频道“滋啦”一声撕裂,尖锐刺耳。世界骤然安静。
电磁脉冲覆盖全山。所有无线信号,断了。
秦翊抬手回拨,战术终端屏幕一片死黑,指尖触到静电般的刺痛,猛地缩回。
只有胸前那枚蛟龙徽章边缘还跳着微弱电流,“噼啪”作响,像快熄的萤火虫。
这丝电光猛地刺进他神经——三天前,军医周医生的话浮现耳边:“你神经系统已超负荷极限。记住,只能再扛一次强电磁冲击。否则……语言中枢永久损伤。”
永久失语。
他张嘴,想喊指令,声带却像断弦,只在胸腔里震颤。
喉咙干涩,舌根僵硬,连吞咽都撕裂般疼。
转身欲返,来路已被高温熔断。
赤红的金属液滴落在地,“嗤嗤”冒烟,通道封死。
绝路。
主控室方向,一排猩红警示灯亮起,倒计时投影在岩壁上:
05:59、05:58、05:57……
每跳一秒,扬声器就炸出一段凄厉录音——是老班长赵伯临终的呼救。
声音被拉长扭曲,充满痛苦,像钝刀割神经。
低频嗡鸣震得牙根发酸。
“队长!”
嘶哑的喊声从维修通道传来,带着焦糊味。
小伍浑身漆黑地爬出,脸上只剩一双通红的眼,眼白布满血丝,泪水刚流下就被蒸干,留下盐渍。
“备用线路接上了,但只能撑三分钟!”他喘着粗气,“坐标得靠硬线传出去!”
说着,他一把撕开战服,露出背上一台老式摩斯电码手摇发报机——全铜机身,满是划痕。
是他父亲的遗物,全军唯一不用加密芯片的手动设备。
秦翊重重点头。两人对视,无声。
小伍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他也失语了。
秦翊默默抽出战术刀,在左臂狠狠划下三道深口。
鲜血涌出,滴地“嗒、嗒”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