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海风灌进战术面罩,秦翊的左眼皮在纱布下突突直跳。
六人的作战靴碾过礁石时,他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
那是太祖父当年在平型关战壕里练出的直觉。
雷达站废墟。
老韩的声音从耳麦里挤出来,带着声呐兵特有的沙哑。
三点钟方向,混凝土碎块堆里有反光。
小豆的战术手电扫过去。
锈迹斑斑的摄像头正对着他们,红灯像垂死的萤火虫般明灭。
她刚要摸腰间的拆弹钳,手腕被一只滚烫的手按住。
秦翊的掌心还留着潜艇里的凉意,指腹却因长期握枪磨出的茧子硌得她生疼。
别动。
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枪管。
这是07式工业监控头,‘锈钉’在后勤部时批量采购过。
二字让突击组的呼吸声陡然粗重。
那个把后勤物资当筹码倒卖的前副部长。
此刻该在几百公里外的军事法庭受审,可这摄像头的存在,像根生锈的钉子扎进所有人的神经。
秦队......是你吗?我好疼......
扭曲的电流声里,陈铮的声音突然炸响。
秦翊的瞳孔在纱布下剧烈收缩。
那是他最不愿回忆的声音——
边境缉毒战最后一刻,陈铮被毒贩的流弹掀翻,肠子挂在战术腰带上,却还在笑。
秦队,我这回真成‘断后’专业户了......
此刻这声音带着刺啦的杂音,像用生锈的刀片刮过他的太阳穴。
墙面突然亮起幽蓝的光。
投影幕布不知何时展开,画面里的秦翊正跪在焦土上,怀里的陈铮胸口血洞汩汩冒血。
他分明记得那天自己吼了医疗兵十七次
可画面里的他却像被按了慢放键,手指颤抖着去捂伤口,血从指缝间漏得比流得还快。
放下武器,你不是英雄,你是凶手。
AI合成音带着机械的悲悯。
是你的犹豫害死了陈铮,是你的自负让老韩的儿子成了孤儿——
闭他妈的嘴!
爆破手大刘抄起战术枪托砸向投影器,金属撞击声在废墟里激起回音,可画面依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