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门槛上,我站在门边,手扶着木框。程雪衣站在我身后,风吹起她的裙角。她刚才说的话还在耳边。
血手丹王出现在西境,留下一句话:“九转不过伪道,唯我真丹吞世”。
我没动,也没回头。我能感觉到三百步内的动静。东南方三百步外有个穿灰袍的人正在写东西,笔尖划过玉符发出声音。我知道他在记什么:陈玄没走,他站在门口,像在等人出手。
但现在我不想见人。
我转身进屋,关上门。屋里变暗了。耳垂上的青铜环贴着皮肤,有点温热。我把一块新玉简放在桌上,手指按上去,输入一丝灵力。
没有反弹,也不疼。玉简是干净的。
我闭眼,神识进入玉简。
一段话浮现出来:“血手丹王没死,他在东荒出现,杀了三个村子,把人炼成傀儡。他知道你一半的秘密。快躲,或者先动手。”
字迹陌生,但手法我很熟。不是程家的密文,也不是鲁班常用的机关码。这是老方法——用双层灵印封住内容,只有特定频率的神识才能解开。以前有人这么给我传过消息,在南岭那次。
我睁开眼,翻过玉简。背面有个很小的符号,像是一口裂开的钟。
是那个帮过我的情报人。他还活着。
我坐了一会,起身走到床边,从药囊里拿出一根银针。这不是普通针,是鲁班七世做的感应器,能测残留灵息。我把它轻轻插进玉简边缘。
针尖晃了一下,泛出淡青光。
不是陷阱。消息是真的。
我收起玉简,走出房间。
阿箬在药园里捣药,石臼里的草叶已经成了浆。我走近时,她抬头看我。
“有事?”她问。
我点头。“准备新的解毒丹。要用到凝血树最后的生机。”
她手一顿,马上明白。“他又出现了?”
“这次在东荒。”
她放下杵,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几粒灰色药丸,表面有一层薄金。“我试过两版配方。加了清瘴散和断魂藤灰,再混了一点你给的生机碎片。吃下去能撑半个时辰不被邪气入侵。”
“叫什么名字?”
“破妄。”
我拿了一粒放进嘴里。药丸化开,一股凉意顺着喉咙下去,流到四肢。我没有中毒,但能感觉它在经脉里形成一层保护。
“有效。”我说。
她松了口气,又抓一把叶子扔进臼里。“还要多少?”
“先做二十粒。留十粒给你自己。”
她没说话,低头继续干活。我知道她不会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