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凑过来,脸色也沉了:“朱砂也可用于歃血为盟,安路山怕是要联合史思明、周越,一起反推恩令。”
“史思明和安路山一个路子,周越是安路山的老部下,怕是早已被拉拢。”
我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三镇若是联手,潼关那三万兵怕是不够挡。”
我忽然停住脚步,“再探!一定要摸清他们商议的结果,还有,密切盯着田承嗣那边,安路山肯定会找他。”
三日后,另一封密报送到了我手上,上面的内容让我浑身发冷。
安路山府中,那日的商议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凶险。
密报里写着,当时安路山坐在上首,面前摆着三只瓷碗,碗里盛着酒,旁边放着一把匕首。
史思明坐在左侧,周越站在一旁,手按在腰间的刀上,眼神坚定地看着安路山。
“推恩令?武则天这是想削了咱们的兵权!” 安路山猛地一拍桌子,酒碗都晃了晃。
史思明抬眼:“安将军,推恩令是要毁了我等的根基呀!”
安路山冷笑一声,拿起匕首,在自己指尖划了一刀,鲜血滴进酒碗里,“史将军,你忘了先帝在时,咱们手握兵权何等风光?”
“现在武则天一个女人,也敢来削咱们的权?这推恩令就是个陷阱,今日分地,明日就会削爵,最后咱们连个安身之地都没有!”
周越立刻上前,也用匕首划了指尖,血滴进第二只碗:“末将愿追随安将军,共拒推恩令!若朝廷施压,末将愿带兵冲锋!”
史思明看着两只滴了血的酒碗,又看了看安路山眼中的狠劲,拿起匕首划破指尖,血滴进第三只碗:“好!我信安将军!若朝廷真要逼咱们,咱们就联兵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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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路山拿起三只酒碗,分别递给史思明和周越:“今日咱们歃血为盟,共拒推恩令,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三人同时饮下血酒,摔碎瓷碗,声音在屋内回荡。
随后,安路山又道:“咱们得拉上田承嗣。我会写一封联名表,以‘祖宗之法不可变’为由,要求朝廷废除推恩令,让田承嗣也署名。”
“他若不署,咱们就说他投靠朝廷,反朝廷之前先把他的藩镇给收了;”
“他若署了,就是和咱们一条船的人!”
“那粮草呢?” 周越问。
安路山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我早已让人暗中囤积粮草,幽州的粮仓现在满得很,足够咱们支撑半年。”
“只要咱们联名上表,武则天必会犹豫,咱们就能趁这段时间准备充足,到时候就算朝廷动兵,咱们也不怕!”
看完密报,我把纸捏得皱成一团,胸口的怒火和焦虑交织在一起,安路山早已准备好囤积粮草,还想用联名表逼朝廷让步,甚至威胁田承嗣!
我最担心的就是田承嗣,他本就摇摆不定,若被安路山胁迫署名,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大人,田承嗣那边的眼线还没消息,怕是……”
沈括的话没说完,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再等一日,若是明日还没消息,我就亲自去魏博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