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溅在紫衫上,顾浩然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那团不断灼烧的火焰,灵力竟如退潮般溃散。
“顾长老!”
惊雷殿弟子惊呼着上前,却被应悦真的金雨扫倒一片。
老道士的拂尘不知何时已换成一柄青刚剑,剑身上刻满道家真言,每一次挥出都带着金丹后期的碾压性威压,竟将十数名筑基修士逼得节节败退。
这便是金丹修士的分量。
飞云宗的弟子们先是呆滞,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柳如烟捂着肩头的伤口,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素白的道袍上,洇开一朵朵刺目的红。
她望着半空中那道青红交织的剑光,离火的炽烈与青钢剑的凛冽缠在一起,竟比三宗所有法术的光芒都要灼眼。
肩头的剧痛明明钻心刺骨,可此刻她却浑然不觉,所有的心神都被那道身影攥住了。
是苏凡。
那个名字在舌尖打了个转,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涩味。
她当然记得苏凡。
九年前,黄英刚入宗门时,总爱在她面前提起那个低阶炼气弟子,一口一个“苏凡哥”。
黄英是她耗费心血寻来的极品水灵根,是她认定要继承衣钵、光耀飞云宗的弟子,怎能被一个资质平平、连中阶炼气都磕磕绊绊的少年耽误?
“资质寻常,心性虽韧却眼界太窄,若总缠着你,迟早会磨掉你的灵气。”
她不止一次这样告诫黄英,语气里的冷淡藏着不易察觉的轻视。
在她看来,苏凡就像路边的石子,寻常无奇,连被她正眼相看的资格都没有。
黄英是要跃过龙门的锦鲤,岂能被这样的石子绊住脚?
后来苏凡被黑煞教掳走的消息传来时,她正在给黄英讲解《凝水诀》的精要。
听到消息的瞬间,她握着玉册的手指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翻过一页,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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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要静。”
她对黄英说,声音平稳得像一潭死水:“修仙路上,旁枝末节最是碍眼,断了也好。”
那晚打坐时,她甚至悄悄松了口气。
没有了苏凡这个“累赘”,黄英果然更加专注,短短三年便突破筑基,远超同门弟子。
她愈发笃定自己的判断。
苏凡本就是黄英修行路上的尘垢,拂去了,才能显出真金的光。
可现在……
半空中,苏凡的青钢剑正与聂长老的烈焰掌硬碰硬。
离火顺着剑刃暴涨三尺,竟将聂长老那成名多年的“焚天掌”烧得节节后退。
聂长老可是成名近百年的老牌金丹,当年她初入金丹时,也曾在对方手下吃过暗亏。
可此刻,那个被她视作“尘垢”的少年,竟能以金丹初期的修为,将聂长老逼得左支右绌!
“不可能……”
柳如烟下意识地喃喃出声,指尖因用力而掐进了流血的伤口。
她看见苏凡左手撒出银灰色的星砂,转瞬间化作漫天星图。
猎户座的虚影在阳光下流转,竟连聂长老的神念探查都能扰乱。
那是《天工秘录》里记载的星砂奇物,据说炼制难度堪比上品法器,他一个流亡八年的弟子,怎能得到?
更让她心惊的是苏凡的手段。
青钢剑忽而化作离火流星,招招狠戾如要断人生死。
忽而引动雷光绕体,借着星砂幻象虚虚实实,连她这等金丹修士都难以预判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