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应声而去。陆昭又对甄宓派来的人说:“让甄家车队明天就来,麻布按市价一倍收,当场结清。”
那人点头快跑。陆昭蹲回田埂,盯着远处崔氏庄园的方向,眯了眯眼。
当晚,郭嘉摇着一把破蒲扇,晃进陆昭帐中,手里拎着半坛酒。
“哎呀,这雨下得真好,地里能多长两斗。”他一屁股坐下,自顾自倒酒,“可惜啊,有人不想让你收成。”
陆昭抬眼:“说人话。”
郭嘉灌一口酒,拿筷子蘸着酒渍,在案上画了三块地:“清河崔,魏郡辛,渤海高。三块田连成一片,像不像一锅炖肉?”
“不像。”
“可他们最近都在囤粮。”郭嘉又画几条线,“不是自吃,是往北运。运给谁?韩馥旧部。”
陆昭眼神一凝:“你从哪儿听来的?”
“酒里。”郭嘉咧嘴,“昨儿在城南小摊喝酒,听见俩人嘀咕,说‘崔家女眷常去韩府走动’。我一打听,那女眷是崔家长媳,她爹是韩馥旧幕僚。”
陆昭猛地想起什么:“甄宓前两天也提过这事。”
“哟,夫妻同心啊。”郭嘉晃着脑袋,“这三族要是联手,再煽动流民闹事,你的‘三还制’就成了笑话。百姓一乱,军心动摇,你这小地盘,就得靠刀压着过日子了。”
陆昭冷笑:“他们想让我变成暴君?”
“不,他们想让你变成孤家寡人。”郭嘉把酒坛往地上一墩,“民心一散,你再有田有粮,也是空中楼阁。”
陆昭沉默片刻,忽然问:“甄宓今天去了崔氏商栈?”
“去了。还带了账册。”
“让她再走一趟。”陆昭站起身,“就说盐运要加量,得当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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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咧嘴一笑:“你这是要钓鱼?”
“鱼已经咬钩了。”陆昭抓起环首刀,“咱们得看看,钩上挂的是饵,还是刀。”
第二天,甄宓再访崔氏商栈,管事笑脸相迎,却推说东家不在,盐运得再议。
甄宓佯怒:“上次说好五车,你们拖着不发,现在我加到八车,倒又推三阻四?”
管事赔笑:“甄娘子莫急,实在是库存紧张……”
“库存紧张?”甄宓冷笑,“你们前日刚从魏郡调来两百石盐,还装穷?”
管事脸色微变,随即笑道:“甄娘子消息灵通。可如今市面不稳,我们也不敢多放货。”
“市面不稳?”甄宓站起身,“是因为你们拒收耕战营的凭据吧?百姓手里有粮,换不到东西,能不乱?”
管事摊手:“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不认私契,总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