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陆昭摇头,“该巡的巡,该睡的睡。让他们以为我们慌了,才好中计。”
郭嘉忽然一拍脑门:“对了,还得加一招。”
“什么?”
“让屯田户继续种地。”郭嘉咧嘴一笑,“该赶牛的赶牛,该锄地的锄地,最好敲着锣喊号子,热热闹闹的。敌人一看,哟,这帮人还有心思干活?看来不急嘛——那就更敢往前冲了。”
陆昭笑了:“你这是拿百姓当戏台子。”
“戏台子也得有人唱。”郭嘉耸肩,“反正他们本来就在种地,顺便演场戏,不耽误收成。”
赵云忍不住摇头:“你们俩一个比一个损。”
“损才能赢。”陆昭站起身,拍了拍衣袖,“传令下去,各部照常行事,不得泄露计划。今晚之前,我要看到张合的部队进入伏击位置。”
斥候领命而去。
风更大了,卷起沙尘扑在脸上。郭嘉眯着眼望向北方,忽然低声说:“三日后,当有风自东北来。”
陆昭看了他一眼:“你又算天象?”
“不是算。”郭嘉笑了笑,“是闻出来的。那边山口一刮风,空气里就有股石头味儿,像是磨刀。”
赵云皱眉:“你连这都能闻出来?”
“生死关头,鼻子比眼睛好使。”郭嘉把酒壶挂回腰间,转身要走,忽然又停住,“对了,主公。”
“嗯?”
“你怀里的那支玉簪……”他顿了顿,“别真插敌帅旗上,太招眼。不如留着,将来刻个‘到此一游’,埋在他们祖坟门口。”
陆昭没答话,只轻轻抚了下胸口。
郭嘉哈哈一笑,摇摇晃晃走了。
赵云望着他的背影,低声道:“他每次这么笑,准有事要发生。”
陆昭没接话,目光重新落回沙盘。他的手指再次划过那条红线,缓慢而坚定,像一把剪刀,正一点点靠近线头。
远处,西坡的铜铃随风轻晃,发出细微的叮当声。
一只乌鸦从营墙上飞起,翅膀拍了两下,朝着敌营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