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大军在城北二十里安营扎寨,帐篷连绵数里。他站在高坡上望向邺城,眉头紧锁。
“陆昭疯了?”他对身边谋士说,“这种时候还敢开城?”
谋士摇头:“或许真是无粮可守,故意装出从容,让我们不敢轻动。”
袁绍眯眼盯着城楼上的身影:“他在读什么?”
“像是《孟子》。”
“哼。”袁绍冷哼,“装模作样。”
这时,一阵嘶哑的歌声随风传来。
是那个盲眼老卒喝多了酒,在城楼上扯着嗓子吼:
“黄河水,黄沙埋,
昨日饭,今朝菜,
将军不吃饱,谁替你卖命去砍柴——”
声音断断续续,却一字不落地飘进袁军营地。
袁绍脸色变了。
当天夜里,赵云带着五百白马义从换了便装,扮成流民,在袁军必经之路“抢粮”。
两拨人假装打起来,棍棒乱挥,尘土飞扬。打完后,一方扔下一只破布袋,里面掉出半张烧焦的军令残片,上面写着:“无粮三日,速调粟米。”
第二天一早,又有影堂女子混进河边采药人群,在上游悄悄倒下一包褐色粉末。
那粉遇水即散,无色无味。
第三天凌晨,袁军营中开始有人腹痛。
起初只是几个士卒拉肚子,后来越来越多。有人发热发抖,躺下就不想起来。军医查不出病因,只说像是染了瘴气。
到了中午,已有上千人病倒。
“不是瘟疫!”一名校尉冲进中军帐,“但弟兄们都说彼此传染,现在没人敢靠近病号!”
袁绍拍案而起:“胡说!昨天还好好的,哪来的大疫?”
话音未落,亲兵慌忙进来:“主公,西营那边炸营了!几百人扔了兵器往回跑,拦都拦不住!”
袁绍怒极,亲自骑马赶到西营。
只见一群士兵赤脚狂奔,有的抱着头喊“我中邪了”,有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病帐周围空无一人,连送水的都没有。
他气得胸口发闷,刚想下令斩几个带头逃跑的立威,忽然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左右连忙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