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武学交流,我和梦姑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当晚,我们在客栈的花园里散步,月光洒在青石小径上,四周静谧安详。
华公子,梦姑突然停下脚步,今天和你切磋武功时,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什么往事?我关心地问道。
关于我父亲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也曾经教过我剑法,就在我们家的后花园里。
看到她眼中闪过的痛苦,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如果想说,我愿意听。如果太痛苦,也可以不说。
不,我想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华公子,这些事情我憋在心里太久了,如果不说出来,我觉得自己会被这些痛苦压垮。
于是,我们在花园的凉亭里坐下。梦姑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开始缓缓讲述那段让她痛不欲生的往事。
那是五年前的春天,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们一家人还生活得很幸福。父亲李明德是西夏的镇西将军,母亲温柔贤惠,弟弟李清风聪明可爱,我们住在兴庆府最好的宅院里。
听起来很美好,我轻声说道。
是的,那时候我以为这种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梦姑苦笑,我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和弟弟在花园里玩耍,听父亲讲述边关的故事,看母亲绣花做针线。
她停顿了一下,眼中的泪水开始聚集:父亲很疼爱我们,虽然公务繁忙,但总是会抽时间陪我们。他说,他打仗就是为了让我们过上安稳的生活。
你父亲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我说道。
是的,父亲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心地善良,梦姑点头,他从不欺压百姓,总是体恤下属。在军中威望很高,连敌军都敬重他。但也正因为如此...
正因为如此什么?我追问道。
正因为如此,他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梦姑的声音变得哽咽,当时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一直觊觎父亲手中的兵权。但父亲忠心耿耿,绝不会交出兵权。
我开始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这是一个典型的功高震主的悲剧。
那太子是怎么对付你父亲的?我问道。
太子很阴险,他知道明面上动不了父亲,所以就用了一个毒计,梦姑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派人伪造了一封父亲给宋朝的密信,说父亲要投靠宋朝,出卖西夏的军事机密。
伪造的信?我愤怒地说道,这种卑劣手段...
更可恶的是,他还安排了假证人,梦姑继续说道,那些证人都是太子的心腹,他们指证说亲眼看到父亲和宋朝的密使会面。
你父亲没有为自己辩护吗?
当然辩护了,梦姑痛苦地摇头,父亲据理力争,说自己对西夏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但太子早有准备,所有的都指向父亲通敌叛国。
那皇帝呢?皇帝不相信你父亲吗?
老皇帝那时候已经病重,神志不清,梦姑说道,朝政都由太子代理。而太子恨不得立刻除掉父亲,哪会给他辩护的机会。
我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愤怒。一个忠臣良将,就这样被奸人陷害,这种不公让人无法忍受。
后来呢?我紧握着她的手。
后来...梦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太子下令抄家灭族。那天晚上,我永远忘不了...
她颤抖着说道:那天是农历三月十五,月圆之夜。我正在房间里练字,突然听到外面有喊杀声。我从窗户往外看,只见府邸被大队兵马包围了。
你们没有得到消息吗?我问道。
太子行动很突然,而且封锁了所有消息,梦姑说道,父亲当时正在书房处理军务,根本没有防备。等我们反应过来时,士兵已经冲进了院子。
那你们怎么办?
母亲第一时间找到我和弟弟,让我们躲起来,梦姑哽咽道,她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然后她就跑去找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