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终南山脚下的晨雾还未散透,孟雁子站在青石板路上,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登山包的尼龙搭扣。
这是她焦虑时的老毛病——从十六岁守在母亲病床前开始,就总在数吊瓶滴速时蹭床单边角,后来演变成摸背包带。
此刻搭扣边缘被磨得发毛,像她乱糟糟的心跳。
雁子姐,出发啦!身后传来小满脆生生的招呼。
二十多个驴友已经聚成一团,林知亚踩着专业登山靴站在最前头,碳纤维登山杖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孟雁子低头看表,七点整。
她本不该接这个临时领队的活——作为朱雀社区的社工,她更擅长在办公室整理居民档案,而不是带一群陌生人爬山。
但主任昨天拍着她肩膀说:你最稳,群里上回迷路闹得沸沸扬扬,出了事谁都担不起。
她当然稳。
三年来驴友群的每一条登山公告、每篇地形帖,甚至去年暴雨夜救援队从哪条废弃护林道穿出的细节,都像刻在硬盘里的文件,在她脑子里分门别类躺着。
可此刻看着林知亚扬起的下巴,听着群友们对专业领队的赞叹,她喉咙突然发紧。
她怕的不是山,是走错路后那种——像当年暴雨夜抱着高烧的母亲在医院楼道转圈,却怎么都找不到急诊科的——失控感。
队伍进野道半小时后,天说变就变。
乌云像被揉皱的灰布,压得人脖颈发沉。
林知亚的登山杖在岔路口顿住,两个用红布条系着的树杈长得一模一样。
她指尖无意识地绕着登山杖腕带打转,眉峰轻挑:我上个月才踩过这条线,应该......尾音没了底气。
老陈从队伍中间挤过来,压低声音,指节叩了叩登山杖:小丫头,这山我爬了十年,岔路多着邪性。
要不咱们原路回撤?林知亚忽然笑了,登山杖往右边一戳:陈叔,GPS信号弱而已,继续走!
孟雁子盯着脚边被踩歪的红布条。
那抹红突然在她脑子里炸开——上个月整理社区档案时,她扫过一份老护林员的手绘图,边角用蓝笔标注:红标右转五十米是断崖,左转两公里通护林站。
她张了张嘴,喉结动了动。
群友们正仰头看林知亚,眼神里全是专业领队靠谱的信任。
要是说自己记得这种八百年前的旧图......会不会像个怪物?
第一滴雨砸在她帽檐上时,她听见了监护仪的蜂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