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他说完了,心就空了

李咖啡在第三夜的凌晨三点第三次惊醒。

他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冷汗顺着后颈滑进睡衣领口。

梦境的残影还在脑子里翻涌——白色的病床,消毒水味,一只女人的手覆在他手背上,指腹有常年握药瓶磨出的薄茧,声音像浸了水的旧磁带:小咖,药在第三格。可当他抬眼,病床上的人却不是记忆里的母亲,而是雁子。

十二岁的雁子,扎着歪歪扭扭的马尾,怀里抱着皱巴巴的缴费单,鼻尖还沾着医院走廊的灰尘。

他摸到枕头下那张纸时,指甲几乎要把纸背戳穿。

泛黄的边角写着孟雁子 2001年3月15日,字迹是小女孩的歪歪扭扭:葡萄糖注射液2瓶,甲氨蝶呤片5mg,止吐针剂14:00。

这不是他的记忆,他从未在医院陪护过,可此刻这张纸却像长在他掌纹里,连墨水晕开的位置都刻进了视网膜。

一声,实验室的门被撞开。

李咖啡的白大褂下摆还沾着沙发套的毛絮,他把那瓶暗红液体塞进检测仪时,指节因用力泛白。

仪器的蓝光在他眼下投出青灰的阴影,数据条疯狂跳动,最后定格在一行小字:记忆波段持续释放,与受试者脑波同步率87%。

同步率...他喃喃重复,喉结动了动,不是储存,是融合。检测仪的嗡鸣突然变得刺耳,他想起昨夜雁子摸城墙砖时的眼神——从前她指尖一触就能听见百年前的私语,现在却像在摸块普通的石头。

原来不是她忘了,是他替她记住了,连带着把她的记忆纹路都刻进了自己神经里。

李哥!小禾的声音从门外撞进来。

扎着高马尾的姑娘抱着一摞铜线和老砖,额角沾着墙灰,分流塔搭好了,在社区广场。她喘着气,指节上还挂着被铜线刮破的血珠,用你从老城墙拆的旧砖当介质,声波发生器能把溢出的记忆导进触觉墙——但...可能会有意外。

社区广场的水泥地上,七块青灰色老砖垒成塔基,铜线在砖缝里盘成蛛网,顶端的声波发生器正发出蜂鸣。

李咖啡站在塔前,能听见自己太阳穴里的跳动声——和仪器频率一模一样。

开始吧。他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