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敌败退，混沌空间暂时恢复了令人心悸的寂静。

林晏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略微紊乱的气息，目光牢牢锁定了前方那巨大的玄冰封印以及悬浮其上、裂纹遍布的斩孽剑。

血脉深处的共鸣与那玄冰中隐隐传来的、微弱的生命波动，让他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父亲，这个在他生命中缺席了二十余年，只存在于祖父讲述和模糊记忆中的身影。

祖父骗了自己整整二十余年，可他理解祖父的良苦用心，他也不怪祖父，没有祖父，他未必能活到现在。

看着近在咫尺，却被封于万载玄冰之中的父亲，他心是刺痛的。

他深吸一口混沌空间中那精纯却混乱的元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冲动解决不了问题，这玄冰封印与斩孽剑构成的体系极其玄奥，牵一发而动全身，贸然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这封印……很复杂。陆馨走到他身边，仰望着那晶莹剔透的玄冰，秀眉微蹙。

她身为鬼差，对各类封印术法见识广博，此刻也感到棘手。玄冰本身蕴含极寒法则，隔绝内外，保护着林前辈的肉身与残魂不灭。而上方那柄剑……其剑意构成了封印的核心，既是锁，也是钥匙。但这剑……受损太重了，剑灵似乎也已沉寂。

银月也仔细观察着，她更多是从能量流动和阵法结构的角度分析。

封印，阴阳学院也学过不少，可这种玄冰与残剑之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阴阳循环。

玄冰属阴，提供封冻与守护之力；残剑虽残，其内核却蕴含着一丝至阳至刚、斩破一切的剑意，属阳，维持着封印的稳定和对外界侵蚀的抵抗。

两者平衡，才让这封印在漫长的岁月和这混乱的缝隙中得以保存。

但正如陆馨所说，残剑的状态很差，这个平衡……非常脆弱。

林晏点了点头，她们的判断与他感知到的情况基本一致。

他缓缓走近封印，在距离玄冰约十步之遥处停下，这是那无形剑意所能容忍的最近距离，再靠近，便会引动自主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