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稚秀在狂喜与激动的情绪中度过了整整一个下午。那块冰冷的手表被她视若珍宝地藏在枕下,成了她在这座孤岛上最坚实的精神支柱。她感觉自己重新充满了力量,仿佛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什么黑暗是无法战胜的。
她开始更加积极地配合“教授”的“治疗”,甚至主动要求增加“艺术交流”的时间。她要为他,也为他们共同的计划,搜集更多、更精确的情报。她的表演天衣无缝,将一个在“同类”的陪伴下,精神状态逐渐稳定,开始将情感寄托于“替代品”的病人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
她以为,自己成功地骗过了那个恶魔。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琴房里。
“教授”文景山戴着一双白色的手套,正站在那架三角钢琴前。他的手中,拿着一块专业的、用来采集指纹的静电薄膜。他小心翼翼地,将顾念刚才示范指法时,手指曾按下的那几个琴键上的,微不可见的指纹,完整地提取了下来。
然后,他走到了槐稚秀房间的门口。
他蹲下身,目光如炬,仔细地检查着地毯。很快,他便在绒毛的深处,发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因为物体被强行塞入而造成的,纤维的弯折痕迹。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温和的表情。但那双隐藏在金丝边眼镜后的,浑浊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如同毒蛇般,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寒光。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回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阿尔卑斯山壮丽的雪峰。
而房间内,则像一个最尖端的,情报分析中心。数块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无声地,播放着疗养院里,每一个角落的实时监控画面。
其中一块屏幕上,正定格着顾念在走廊里“不慎踉跄”的那一瞬间。
“教授”将画面,一帧一帧地,慢放到极致。
他清晰地看到,在顾念手掌撑向门板的那0.1秒内,一抹金属的反光,从他的手腕处,消失了。
“有意思。”
“教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近乎于残忍的,玩味的笑容。
他将刚刚采集到的指纹样本,放入了一台精密的生物信息比对仪中。同时,他接通了一个加密的通讯线路。
“是我。”他的声音,褪去了所有的温和,变得冰冷而威严,“立刻,调出‘无’的所有生物信息档案,包括他最原始的指纹数据。我要进行最高级别的,交叉比对。”
几分钟后,比对结果,出现在了屏幕上。
“匹配度: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