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会,”她猛地吸进一口满肺的冷气,那声音冷硬得像冻了三天三夜的铁块,强行压住所有正在爆裂的情绪,字字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建。”眼锋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扫过沈风脸上那道新鲜的血痕,那目光里有愤怒,有怨恨,有绝望,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藏的依赖与无助。
她需要一个锚点,一个支撑她在这片绝望废墟中继续走下去的理由。而眼前这个沉默的男人,和她哥哥留下的账号卡,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哪怕是用最粗暴的方式。
“滚来当苦力。”她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带着命令的口吻,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现在。立刻。过来!”
说完,她猛地转身,湿透的背影带着一股狠劲和决绝,狠狠撞开门口呆若木鸡、大气不敢出的队员,决绝地冲入外面瓢泼的冷雨和昏暗之中。咚咚的脚步声在铁制的楼梯上沉重地响起,迅速远去,最终被无情的雨声彻底吞没,只留下门框还在微微震颤。
指挥室里,只剩下沈风,和一片死寂。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地上。那张黑色的晶卡静静躺着,沾了些许从门口带进来的灰尘,还有一滴从他脸上滑落、尚未干涸的、带着体温的血珠。那滴血,像一颗小小的、凝固的红宝石,镶嵌在冰冷的黑色金属上,异常刺眼。
沈风沉默地弯下腰,动作有些僵硬。他伸出右手,指尖触碰到晶卡冰凉的表面,那寒意似乎能顺着指尖一直蔓延到心脏。他小心翼翼地捡起它,指腹轻轻擦过卡面上那颗坠落的星辰徽记,也擦过那滴属于自己的血。
他将晶卡紧紧攥在手心,坚硬的棱角硌着掌心,带来一丝清晰的痛感。这痛感,连同颧骨上那道细微的伤口传来的火辣,以及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机油味、泡面味,还有窗外永不停歇的冷雨声……这一切,都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他:
夏诚走了。
而夏甜,和这张沉甸甸的“星陨”账号卡,是他必须背负起来的责任。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屏幕上那幽暗深邃、充满未知的《命运边境》宣传画面。那扭曲的星云,狰狞的怪物,仿佛在无声地召唤。
沈风握紧了手中的黑卡,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眼中翻涌的暗色涡流渐渐沉淀,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带着铁锈味的平静。
新的战场,即将开启。而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