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一真一妄,唯死能辨

陆九跪在地上,匕首插在共鸣器底座,他的胸口在流血,金纹顺着血迹爬向颈部,像条正在蜕皮的龙。

白桃!他抬头看她,眼睛里的火快烧没了,共鸣器在抽我的心火......

白桃冲过去,麻沸散泼向最近的几个士兵。

她摸出银针扎向陆九的极泉穴,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忍着!银针入肉的瞬间,陆九发出闷吼,金纹突然暴涨,共鸣器的玻璃裂开,里面的心脏开始剧烈收缩,像被踩碎的葡萄。

陆九扯断最后一根导管,抱起地上的俘虏往外跑。

那俘虏的胸口在渗血,白桃瞥见一道金纹——和陆九心口的一模一样,连纹路分叉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雪越下越大,他们回到据点时,小梅正蹲在火盆边烤银丝。

陆九把俘虏放在床上,白桃替他止血时,那金纹随着呼吸明灭,像团随时会熄灭的鬼火。

双生影者。白桃突然想起祖父日记里的只言片语,她翻出《药王手札》,末页的空白处不知何时浮现出血字,墨迹未干,带着铁锈味,一真一妄,唯死能辨。

陆九凑过来看,他的体温烘得纸页发暖:什么意思?

白桃没说话。

她盯着手札上的血字,想起今晚在医院地下室看到的金纹,想起那些被吊在玻璃罐里的心脏,想起陆九后颈那条随着心跳起伏的旧疤。

雪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手札上,血字突然变得鲜红,像滴刚从心口滴下的血。

后半夜,白桃抱着手札坐在火盆边。

火苗舔着纸页边缘,她却舍不得烧。

血字在火光里忽明忽暗,最后几个字被烤得卷起:唯死能辨......

她摸出怀里的怀表,秒针还在走,和陆九的心跳同频。

可这次,她听见了那半拍回血的顿挫——真实的,带着体温的,活着的顿挫。

但那个俘虏胸口的金纹,为什么和他的一模一样?

白桃把怀表贴在耳边,秒针走动的声音里,混进了另一个心跳。

很轻,很弱,却和陆九的心跳,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