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尘封的日记与七日之刑

诡梦收纳册 黎小卿 2522 字 7天前

只有窗外哗啦啦的雨声。我摸索着打开玄关的灯。

昏黄的灯光下,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映在门后的穿衣镜里:脸色惨白如鬼,嘴唇乌青,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沾满了泥污和不明秽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衣服破烂不堪,浸透了泥水和暗红色的血迹。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划伤、冻伤的青紫和骇人的瘀痕。左手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右手掌心那枚小小的牙齿,在灯光下反射着森白的光泽。

胃里又是一阵翻搅。我踉跄着冲进狭小的卫生间,打开淋浴喷头,让滚烫的热水疯狂地冲刷身体!仿佛要洗掉这一夜沾染的所有污秽、血腥和恐惧!热水刺激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我却毫不在意,只是拼命地搓洗,尤其是沾染了陈姨血液和巨瓮粘稠物的右手,几乎要把皮肤搓掉一层!

洗了很久,直到皮肤发红发烫,几乎要脱皮,才关掉水。身体的寒意稍退,但脚踝的剧痛和伤口的灼痛更加清晰。被热水一激,左手伤口和右手掌心的麻痒感似乎更强烈了,带着一种诡异的灼热。

我胡乱裹上浴巾,拖着疲惫剧痛的身体走出卫生间。精神上的疲惫和恐惧却丝毫未减。陈姨的诅咒在耳边回响。明天……第七天……我该怎么办?那强制力的反噬,会比上一次恐怖十倍!我能扛过去吗?

巨大的绝望和无助像冰冷的潮水,将我淹没。我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床沿,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再次颤抖起来。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房间角落那个积满灰尘的旧纸箱。那是搬家时从母亲(或者外婆?记不清了)的老房子里带来的,一直没整理过。

一个模糊的念头,毫无预兆地闪过脑海。母亲……外婆……她们似乎都来自这座城市……甚至……可能来自那个老城区?她们……知道什么吗?王伯李婆婆那恐惧的低语再次浮现:“年轻人不懂……”

鬼使神差地,我挣扎着爬过去,用颤抖的手,拂去纸箱上厚厚的灰尘。纸箱很旧,边角磨损严重,用黄色的封箱胶带缠着。我找到边缘一处翘起的胶带,用指甲抠开,然后用力撕扯。

胶带发出刺耳的声响。纸箱被打开了。

里面塞满了各种旧物:褪色的老照片(人物模糊不清)、几件叠得整整齐齐但款式陈旧的旧衣服、一个断了发条的铁皮青蛙、一些泛黄的票据……还有……一本用深蓝色土布包裹着的、厚厚的、硬壳的笔记本!

我的心跳莫名地加快。那本子看起来年代久远,深蓝色的土布封面已经洗得发白,边角磨损。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驱使着我。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它拿了出来。

入手沉甸甸的。解开土布包裹,露出里面深褐色、皮质封面的笔记本。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只有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和几处深褐色的、像是……干涸血渍的污点?

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陈旧纸张、霉味和一丝淡淡草药(?)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颤抖着,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

纸张泛黄发脆,上面是用深蓝色墨水书写的、娟秀却带着一丝潦草的繁体字。开篇没有日期,只有几行仿佛带着无尽恐惧和压抑的文字:

“……她回来了。带着那口锅,那可怕的香气……又在后街开了店。叫‘老陈记’……造孽啊……又一个……又一个好端端的姑娘不见了……警察查不出……都说跑了……可我知道……她们都进了那口锅!成了那碗汤!那邪门的汤!”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血液仿佛冲上了头顶!手指死死捏住了泛黄的纸页!

老陈记!锅!汤!姑娘不见了!进了锅?!

继续往下翻看,字迹更加潦草,充满了恐惧和焦虑:

“……没人信我……都说我疯了……那汤香得邪乎……喝了就忘不掉……像勾了魂……可我看到过……看到过她半夜从店里出来,拖着好大一个麻袋……往铁路那边荒地去……那袋子……那袋子在动!在渗血水!!”

“……阿萍也去了……她贪那口鲜……才七天没去……就疯了似的……头痛打滚……自己跑去了……再也没回来……她娘去问……那女人笑着说……阿萍跟相好的跑了……还打包了汤底……呸!魔鬼!她店后头……飘出来的味儿……除了香……还有……还有股子死人的腥气!和福寿膏铺子后头熬膏的味儿混着……呕……”

“……不能让她再害人了!那汤……那汤是用人命熬的续命汤!是邪术!她要用年轻女子的精气神……熬进汤里……喝了才能保住她那张不会老的脸!七天……七天是一个‘坎’……过了七天没喝上那口‘补汤’……人就被‘勾’空了魂……要么疯……要么……就成了她锅里的‘新料’!!”

日记里的文字,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我的脑海!所有的碎片——陈姨的“热情”、汤的成瘾性、“七日之约”、消失的常客、后厨的巨大阴影、仓库里的冻肉和巨瓮、冰柜里的“活肉”、陈姨的不老容颜——瞬间被这尘封的日记串联起来,勾勒出一个完整而无比恐怖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