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眼初开

温不弃的“燃魂刺”如同最残酷的锻锤,将陈默残存的意识与魂力逼至绝境,又在生死一线间,激发出他魂魄深处最本源的那点不屈灵光。剧烈的痛苦如同熔岩般灼烧着他的每一寸感知,但在这极致的煎熬中,某种禁锢已久的屏障,似乎也随之出现了裂痕。

他不再仅仅是被动地承受药力的冲刷和针灸的刺激。在那点由镇魂灯和自身意志凝聚的微光带领下,他的灵觉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主动延伸、探索。不再是模糊的能量感应,而是如同无形的手指,细细“触摸”着体内那些破碎的经脉、黯淡的魂光,乃至……更深层、更本质的东西。

他“看”到了金煞之力在断裂经脉边缘闪烁的锐利锋芒,也“看”到了源自徐庸师父的本源生气如涓涓细流般艰难修复着创伤,更“看”到了镇魂灯的心焰如何与温不弃注入的药力、林薇带来的草木精华相互碰撞、交融、乃至……产生某种奇妙的转化。

这种“内视”并非视觉,而是一种超越了五感、直指能量与法则本源的洞察。渐渐地,他的感知不再局限于体内,开始如同水银泻地般,向着体外蔓延。

他“听”到了药液沸腾时,不同药性分子激烈碰撞、能量交换的细微声响;他“触”到了身下蕴灵古鼎那些符文汲取地火、转化热力的独特韵律;他甚至能隐约捕捉到岩洞外,山风拂过藤蔓时带起的、极其微弱的自然能量流动。

这种感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入。终于,在某个临界点,仿佛混沌初开,黑暗中迸现一线天光!

“嗡——!”

陈默沉寂的识海深处,发出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源自灵魂本源的轰鸣!那点守护微光骤然膨胀、升华,不再是简单的光亮,而是化作了一只虚无的、却又能洞彻幽微的“眼睛”!

这只“心眼”睁开的刹那,陈默的整个世界,彻底改变了!

药鼎、岩洞、乃至他自己的肉身,都仿佛化为了半透明的能量结构图!他清晰地“看”到:

? 温不弃注入他体内的那一道道碧绿药力,并非单纯的治疗能量,其内部结构极其复杂精密,蕴含着刺激、引导、破坏与重建等多种矛盾的法则意蕴,如同无数细小的符文锁链,正按照某种既定程序,强行重构他的身体。这绝非寻常医道!

? 林薇撒下的凝魂花粉,散发着纯净柔和的灵魂波动,其核心深处,隐隐与她自己体内那道翠绿色的“钥匙”碎片共鸣,散发出一种滋养万灵、促进和谐的秩序之力。

? 而他自身的状况更是纤毫毕现:金煞之力如同破碎的金色星辰,散落在干涸的河床;本源生气如同黯淡的溪流,艰难流淌;镇魂灯的心焰则如同一轮微缩的皎洁明月,悬于识海中央,光芒照耀之处,魂光碎片正被缓缓吸附、重塑。三者之间,存在着无数能量流转的节点和淤塞的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