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谷死寂,寒意刺骨。陈默强忍着周身撕裂般的剧痛,挣扎着坐起,将残存的“心眼”运转到极致,警惕地扫描着这片陌生的绝地。林薇和赵溟也相互搀扶着起身,紧张地环顾四周。
谷内光线昏暗,全靠那些散发着幽蓝、惨绿磷光的奇异苔藓和蘑菇提供微弱照明,将嶙峋的怪石和扭曲的枯木映照得如同鬼域。空气中弥漫着万年不变的腐朽气息与浓郁的死气,几乎感觉不到灵气的存在,反而有一种沉重的、能冻结神魂的阴寒无处不在,不断侵蚀着他们的生机。
“这里……死气好重……比外面还要可怕……”林薇声音发颤,翠绿的生机之力被压制得只能勉强护住心脉,脸色苍白如纸。
赵溟艰难地吞下一颗疗伤丹药,喘息道:“小星遁符……按理说……最远也逃不出黑风寨范围……这鬼地方……到底在哪?”
陈默没有回答,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心眼”的感知中。这幽谷的能量场极其诡异!那无处不在的死气并非混乱无序,而是呈现出一种奇特的、缓慢而规律的流动轨迹,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约束和引导着。而在那死气洪流的深处,正如他之前惊鸿一瞥所感知到的,确实流淌着一丝极其微弱、却精纯古老、带着虚无缥缈意境的星辰之力!
这丝星力与玄天宗那堂皇正大、带着统治与秩序意味的巡天星力截然不同,更与守夜心灯的温暖守护之意迥异,它冰冷、深邃、仿佛亘古以来便冷眼旁观着世间万物生灭,带着一种洞悉命运轨迹般的超然与神秘。
这感觉……与他之前在巡天秘窟中感受到的、玄玹长老以及那星见台的气息,同源!但似乎更加……古老和残缺?
“这幽谷,很可能与巡天一脉有关。”陈默沉声开口,声音沙哑,“但似乎被遗弃了许久,而且……被某种更强大的死气环境同化、掩盖了。”
他挣扎着站起身,指向山谷深处那丝星力最隐晦、空间波动最异常的方向:“那边……可能有东西。我们必须过去看看,这里不能久留,外面的死气正在不断侵蚀我们。”
温不弃生死未卜,他们三人皆是重伤之躯,丹药所剩无几,若找不到转机,迟早会被这绝地的死气耗干生机。
林薇和赵溟点头,强打精神,跟着陈默,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幽谷深处艰难行进。谷内地面湿滑泥泞,布满了易碎的枯骨和滑腻的苔藓,每走一步都需格外小心。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三人的喘息和脚步声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越往深处走,空气中的死气越发浓稠,那丝微弱的星力却也随之清晰了一分。同时,陈默的“心眼”捕捉到,两侧的岩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极其模糊、被苔藓和腐蚀痕迹覆盖的古老刻痕,那些刻痕的走向与韵律,隐隐与他感知到的星力流动轨迹相合。
前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了一个被无数粗大漆黑藤蔓完全遮掩的山洞入口。那奇异的空间波动和微弱的星力源头,正是从这洞内传出!
“就在里面!”陈默停下脚步,神色凝重。洞口那密不透风的藤蔓散发着浓郁的阴毒气息,显然并非善类,而且似乎……蕴含着某种古老的禁制。
“让我来。”温不弃不在了,赵溟咬牙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张残破的、绘制着星辰图案的黄色符纸——这是观星斋弟子常用的“破邪显踪符”,对阴邪之物有一定克制。他勉力催动体内残存星力,激活符箓,拍向洞口!
“嗤!”
符光闪烁,触及藤蔓,却如同泥牛入海,只让藤蔓微微蠕动了一下,反而激起一股更凶戾的阴毒反噬之力,狠狠撞向赵溟!
“小心!”陈默一把拉开赵溟,同时指尖心火一闪,精准地点在那股反噬之力的节点上,将其堪堪化解!
“不行!这禁制太古老强大!我的符箓没用!”赵溟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