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无尽的黄土。
龙哥一头栽倒在地上,嘴唇干裂,大口喘着气。
“阿盖……不行了……我真走不动了……”
他抬起头,看着前面那个还在一步一步往前走的背影,声音里全是绝望。
“我们会死在这的……渴死。”
莫盖停下脚步,回头。
他的脸色在月光下有些白,算力严重透支的后遗症,让他的大脑一阵阵抽痛。
“那边,有光。”
莫盖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地平线的尽头,有一点微弱的,几乎要被黑暗吞没的黄色光点。
龙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神采。
“有人家?”
“不知道。”莫盖说,“过去看看。”
他过去,把龙哥从地上拽起来,架在自己身上。
“走。”
……
那点光,比想象中要远得多。
两人又走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看清了那是一个农场的轮廓。
一栋孤零零的木屋,旁边是一个巨大的谷仓,还有一圈木质的栅栏。
一条老狗从门廊下冲了出来,对着他们狂吠。
“汪!汪汪!”
屋子的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老人,穿着牛仔裤和格子衬衫,花白的胡子,手里端着一把猎枪。
“谁在那?”老人用英语喊道,声音洪亮。
龙哥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莫盖把龙哥放下,往前走了两步,举起双手。
他用自己那刚过了四级的英语,有点磕绊的喊道:“我们没有恶意。车坏了。需要水。”
老人手里的猎枪没有放下。
他借着门口的光,打量着这两个狼狈的亚洲人。
几秒钟后,他把枪口垂了下去。
“进来吧。”
老狗还在叫,被老人呵斥了一声,夹着尾巴退到了一边。
莫盖和龙哥走进屋子。
屋里有一股木头和皮革的味道。
老人从厨房里拿出两个大号的玻璃杯,从一个塑料桶里倒了两杯水,放在桌上。
“喝吧。”
龙哥扑过去,端起杯子就往嘴里灌,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打湿了衣领。
莫盖也喝了一大口。
冰冷的水流过喉咙,像是久旱的土地遇上了甘霖。
老人坐在桌子对面,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