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褪尽，灵兽园就传来震耳欲聋的嘶吼，混着木栏断裂的 “咔嚓” 声，刺破了杂役区的宁静。孟小凡刚攥着 “侠” 字木牌练完半宿《养气诀》，丹田浩然气还带着余温，就被张天宇连拉带拽地往园子里拖。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张天宇跑得急，算盘吊坠撞得叮当响，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赤焰猴疯了！把兽舍拆了，还伤了两个杂役！”

两人刚冲过木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东侧的兽舍塌了半边，烧焦的木片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猴毛的焦糊味与淡淡的血腥味。七八名杂役缩在园角，脸色惨白地望着中央 —— 一只半人高的赤焰猴正抓着断裂的木柱狂砸，火红的毛发根根倒竖，像团燃烧的火焰，一双金瞳满是暴戾，嘴角还沾着血迹。

“是刘老栓惹的祸！” 人群里有人低声喊，“他昨晚想偷赤焰猴的火灵果，被猴子挠了，今早竟用猎箭射伤了猴子的后腿！”

孟小凡顺着话音望去，果然见赤焰猴的右后腿插着半支断箭，箭杆上还缠着染血的布条，伤口周围的毛发都被血黏成了团，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引得它嘶吼得更凶。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个昏迷的老杂役，正是负责照看灵猴的刘老栓，额头淌着血，想来是被木柱砸中了。

“我的娘，这可是能喷火球的主儿！” 张天宇拉着孟小凡往后退，指尖冰凉，“周扒皮要是来了，咱们肯定要受牵连，快躲远点！反正刘老栓自找的，跟咱们没关系！” 他说着就要往园外拖，算盘吊坠蹭得孟小凡手腕发痒。

孟小凡却没动，丹田处的浩然气忽然躁动起来，带着几分莫名的牵引。他望着赤焰猴眼中的暴戾，忽然想起杏花巷那只受伤的野猴 —— 同样的警惕，同样的痛苦，只是这只灵猴的戾气更重，却也藏着更深的绝望。秦伯 “护持苍生，不分人畜” 的话犹在耳畔，指尖的 “侠” 字木牌微微发烫。

“它只是疼得慌。” 孟小凡轻声说，挣开张天宇的手，慢慢往前挪了半步。

“你疯了！” 张天宇急得跳脚，“这猴子认死理，谁靠近咬谁！上次有个正式弟子想驯它，都被烧了衣裳！”

孟小凡没回头，只是缓缓抬起右手，丹田浩然气顺着经脉流转，指尖泛起淡淡的暖光，像晨雾中的星火。他记得秦伯说过，浩然气最能安抚生灵，只需以气传意，示以无恶意。他脚步放得极轻，每走一步都停一停，生怕惊扰了这受伤的灵猴。

赤焰猴猛地转头，金瞳死死盯着他，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右爪抬起，掌心隐隐泛起红光 —— 那是要喷火球的征兆。园角的杂役们吓得尖叫，张天宇也闭紧了眼睛，不敢再看。

“别怕，我不伤害你。” 孟小凡停下脚步，声音放得极柔，指尖的暖光又亮了些，“我帮你把箭拔出来，不疼的。”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当暖光越过三丈距离，轻轻落在赤焰猴身上时，它掌心的红光忽然淡了些，嘶吼声也低了下去。金瞳里的暴戾渐渐褪去，露出几分迷茫，像是在分辨这股气息的善恶。它歪了歪头，后腿下意识地缩了缩，断箭摩擦着伤口，引得它疼得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