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悬了三秒。
方医生笔记照片的放大功能在指尖微颤,那串被铅笔反复擦拭的压痕终于显形——3-7-2-0-5,像根细铁丝勒进视网膜。
医院档案室的编号规则。他后槽牙咬得发酸。
十年前父亲带他来医院取尸检报告时,老法医曾闲聊过:三楼是旧档案库,七区存药品记录,二十号抽屉锁着近十年的入库单。那时他才十八岁,只当是长辈的唠叨,此刻却成了刺破黑暗的锥子。
沈清的发梢扫过他耳垂:现在去?她的呼吸裹着薄荷味,带着丝丝凉意。
陆昭转头时,看见她瞳孔里跳动的手机蓝光,像团烧得太旺的火——那是方才跟踪者留下的焦痕纸条,此刻正躺在她的律师包最内层,贴着防篡改封条。
现在。他把手机塞进西装内袋。
医院后巷的铁门在凌晨两点发出刺耳的声。
沈清举着李检察官发来的临时通行码,照在门禁系统上。
绿光亮起的瞬间,陆昭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和十年前父亲出事那晚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的手指在裤袋里蜷成拳,指甲掐进掌心。
档案室的荧光灯闪了三次才彻底亮起。
李检察官已经等在门口,黑色西装裹着单薄的肩,像片被风刮歪的纸。系统权限凌晨三点失效。她递过一张磁卡,手凉得惊人,查完立刻走,监控室老张最近总说看见白影子
陆昭接过卡时,瞥见她腕间一道淡粉色疤痕——和沈清母亲验尸报告里记录的锐器划伤位置重合。
他张了张嘴,沈清却先一步按住他手背:谢了。
3楼7区的档案柜蒙着层薄灰。
陆昭戴上橡胶手套,拉开20号抽屉,有一股霉味。
第五个档案盒的封皮泛着油光,他刚翻开,呼吸就卡在喉咙里——盒内整整齐齐码着近三年的药品入库单,却连ZM-9三个字的影子都没有。
看捐赠记录。她的手指点在右下角的栏,明远慈善基金会的红章在灯光下刺目,2021年至今,共捐赠十七批常规药剂,批号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