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港市的霓虹光芒在身后逐渐扭曲、黯淡,最终被车窗外的另一种景象所取代——无边无际的、锈蚀与荒芜的色彩。
这里是“锈带”,星港市乃至整个联邦光鲜表皮之下溃烂的伤疤。曾经轰鸣的巨型工厂沦为沉默的钢铁骨架,锈迹斑斑的管道如同巨兽的尸骸蜿蜒盘踞。空气中弥漫着经年不散的酸腐气味和金属粉尘,连天空似乎都被染上了一层病态的昏黄。
老猫驾驶着那辆经过伪装的旧皮卡,在坑洼不平、堆满工业废料的道路上颠簸前行。他换了一身更破旧、沾满油污的工装,脸上做了简单的易容,看起来更像一个在锈带讨生活的落魄技工。陆燃坐在副驾驶,同样换了不起眼的衣服,面具收起,但眼神中的警惕丝毫未减。后座上,冷烛盖着一张薄毯,依旧处于昏睡状态,枕边放着用特殊材料隔绝了大部分能量波动的灵能晶核,只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温润气息持续安抚着她。
“快到检查站了。”老猫压低声音,指了指前方远处一个设在高架桥废墟下的简陋关卡。几个穿着混杂制服、眼神懒散却透着贪婪的守卫,正随意检查着偶尔通过的车辆。“锈带名义上还在联邦管辖下,但实际上就是三不管地带,各种势力盘踞。这些守卫,给钱就是爷。”
他从座位底下摸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几枚成色不算好、但在这地方足够硬通的旧版信用币和一些小块的稀有金属。“待会别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陆燃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带着铁锈味的空气,感觉后背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离开相对熟悉的都市丛林,踏入这片法外之地,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
皮卡缓缓驶近关卡。一个叼着烟卷、脸上带疤的守卫懒洋洋地走上前,用一根金属棒敲了敲车窗。
“哪儿来的?干什么的?”守卫的声音沙哑,目光扫过车内,在看到后座昏睡的冷烛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老哥,讨口饭吃。”老猫堆起谄媚的笑容,熟练地将一小袋信用币塞进对方手里,“从七号废料场过来,送个病人去‘灰鼠镇’找赤脚医生看看。”他说的都是锈带常见的黑话和地名。
守卫掂量了一下钱袋的重量,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但目光还是狐疑地在冷烛苍白的脸上转了转:“什么病?看着可不轻。”
“唉,倒霉催的,在厂子里吸多了毒气,伤了脑子,时好时坏的。”老猫叹了口气,演技逼真,“她哥在灰鼠镇那边有点门路,托我送过去试试运气。”
守卫似乎信了几分,锈带这种因工致残或中毒的事情太常见了。他挥了挥手,示意放行。就在皮卡即将通过关卡时,另一个守卫突然指着车斗里用油布盖着的、老猫之前带来的那些装备和零件,喊道:“等等!那下面是什么?打开看看!”
老猫脸色不变,心里却是一紧。那些东西虽然做了伪装,但仔细检查难免露出马脚。他正准备再掏钱打发,陆燃却悄悄开启了【价值裂瞳】。
视野中,那个喊话的守卫【价值评分】只有12,【风险系数】低,其【价值锚点】在于腰间挂着的一个劣质酒壶和脸上新添的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的抓痕(似乎是与情人争执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