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转过身,拄着那根蛇头杖,背影在浓雾中显得既孤独又坚毅。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迈开脚步,向着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白色迷雾深处走去。
陈凡与陈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他们立刻跟了上去,两名护卫则一左一右,保持着最高的警惕。
踏入浓雾的瞬间,一种奇异的感受包裹了全身。
雾气冰冷而潮湿,却并不粘腻,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空”感。
周围的声响消失了,风声、虫鸣、乃至自己的心跳声,都被这片浓雾无情地吞噬。
视觉被剥夺到了极致,能见度不足三尺,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阿骨打那模糊的背影。
更让人心悸的,是那股无形的威压。
空气沉重得如同实质,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古老的尘埃之上。
这并非物理上的重量,而是一种精神上的压迫感,仿佛有无数双眼睛,从时间的深处,冷冷地注视着这几个闯入者。
无数道无形的目光,如同针尖,从暗处的吊脚楼、从茂密的树冠后、甚至从脚下的泥土里,投射而来,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里,规矩森严,绝非善地。
不知走了多久,当眼前的浓雾终于变得稀薄时,一幅古朴而神秘的画卷,在陈凡面前缓缓展开。
谷内别有洞天。
巨大的、不知名的古树遮天蔽日,树干上爬满了会发光的苔藓。
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穿过谷地,溪水中,游动着一些色彩斑斓、却从未在任何图鉴上出现过的鱼类。
一座座更为古老、更为精致的吊脚楼,依山傍水而建,与自然环境完美地融为一体。
这里,没有云雾寨那种萧条和排外,却多了一种与世隔绝的、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庄严。
阿骨打将他们带到了谷地中央一座最为宏伟的竹楼前。
这座竹楼,比云雾寨族长的竹楼要大上数倍,楼身由一种深紫色的、不知名的竹子建成,上面雕刻着繁复而古老的图腾,与陈凡玉佩上的云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宗祠在此。”阿骨打的声音,低沉而肃穆,“长老们在等你。记住,进去后,问什么,答什么。不该问的,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