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宇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一点点倒退,心里像压了块浸了水的海绵,沉得发闷。黑色越野车刚拐进他家所在的老旧小区,他就下意识攥紧了手机 —— 屏幕上还停留在时空异常者交流群的界面,最新一条消息是群友 “时空旅人 007” 发的:“听说最近有几个群友突然失联了,朋友圈停更,私信也不回,不会是被‘他们’带走了吧?” 下面跟着一串惊恐的回复,有人说自己邻居上周突然搬走,连招呼都没打;有人晒出聊天记录,说朋友失联前最后一句是 “别找我,我不想连累你们”。
“在这里下车吧,别让邻居看到。” 李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越野车停在小区后门的树荫下,阴影刚好遮住车身。陈铭宇推开车门,晚风吹在脸上带着初秋的凉意,却吹不散心头的烦躁 —— 不过才离开家两天,却觉得像过了两个月,尤其是想到时间猎人可能还在盯着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几天尽量别出门,我会安排人盯着你家附近。” 李老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黑色设备,上面有个红色指示灯在微弱闪烁,“这是信号屏蔽器,能挡住时间猎人的定位扫描,记得 24 小时开机。”
陈铭宇接过设备,冰凉的金属外壳硌着手心,突然想起昨天在训练基地捡到的碎片 —— 那个刻着神秘符号的碎片被李老夺走后,他追问了好几次,李老都只说 “以后再告诉你”,那躲闪的眼神让他心里的疑团又多了一层。但他没再追问,经历了时间猎人的袭击,他知道有些事不是现在该问的。
“对了,” 李老突然开口,语气比平时柔和了些,“你可以先过几天普通人的生活,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训练。这是你的权利,没人能逼你。”
陈铭宇愣住了,他以为李老会像之前一样强调 “宿命”“使命”,却没想到会给自己选择的余地。他点点头,没说话,转身走进了小区后门。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昏黄的灯光照在斑驳的墙壁上,他掏出钥匙开门时,手指无意间碰到了口袋里的怀表 —— 自从上次能力进化后,怀表就很少发烫了,此刻却像有微弱的电流在里面流动,轻轻震颤着。
推开门,家里还是熟悉的样子:沙发上搭着上周没洗的外套,茶几上放着没喝完的可乐,阳台上晾着的衬衫被风吹得轻轻晃动。他放下背包,瘫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刷起了朋友圈 —— 发小张伟昨天晒了和女朋友的约会照,配文 “平凡的幸福最珍贵”;同事小李吐槽加班到深夜,配图是电脑屏幕和咖啡杯;就连平时话少的老同事李建国,都转发了一条 “秋日养生指南”。
看着这些平凡的日常,陈铭宇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酸涩。如果没有觉醒能力,他现在可能也在吐槽工作,或者和朋友约着周末去打球,而不是每天担心被时间猎人追杀,对着一堆秘密猜来猜去。
他点开和张伟的聊天框,输入 “周末聚聚?”,又在快要发送时删掉了 —— 他想起时间猎人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万一连累张伟怎么办?之前在群里看到的 “失联群友”,会不会就是因为连累了身边人才消失的?
关掉聊天框,他打开微博,搜索 “突然消失的人”—— 果然跳出了很多相关讨论:有人说自己的大学同学突然退学,联系方式全删,家人说 “去外地发展了”,却没人知道具体在哪;有人说邻居家的孩子突然转学,搬家时连家具都没带走,像是逃难一样;还有人说自己的网友前一天还在聊追剧,第二天就再也没上线,账号变成了 “已注销”。
“细思极恐!这些人不会都是‘特殊人群’吧?”
“我姑姑家的邻居就是这样,去年突然搬走,后来听姑姑说,搬走前几天有黑衣人来找过他。”
“楼上的!黑衣人是不是穿纯黑制服,戴头盔?我见过!在郊区看到的,当时还以为是拍电影的!”
“别吓我啊!我上周还遇到过一个奇怪的人,他看我的眼神像能看透人一样!”
陈铭宇越看越心惊,他之前以为时间猎人只是针对时空守护者,现在才发现,他们可能早就盯上了所有 “异常者”。他关掉微博,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 脑海里交替闪过时间猎人的红色头盔、李老的隐瞒、祖父日记里的文字,还有家人的笑脸。
第二天早上,陈铭宇难得没早起,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醒 —— 是妈妈打来的,说周末是侄女的生日,让他回爸妈家吃饭。
“一定要来啊,你侄女昨天还问‘舅舅什么时候来’呢。” 妈妈的声音带着笑意,陈铭宇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 他太久没见家人了,也想看看侄女可爱的样子。
挂了电话,他起身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 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脸色比平时苍白,眼神里多了些不该有的沉重。他拍了拍脸颊,告诉自己 “就过一天普通人的生活”,然后换上了平时穿的休闲装,把屏蔽器放进了口袋,又特意把怀表留在了家里 —— 他怕在家人面前出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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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下午,他买了侄女喜欢的芭比娃娃,打车去了爸妈家。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妈妈在楼下等他,旁边跟着蹦蹦跳跳的侄女。
“舅舅!” 侄女看到他,飞快地跑过来抱住他的腿,仰着小脸笑,“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又要加班呢!”
陈铭宇蹲下来,把芭比娃娃递给她,心里暖暖的:“舅舅怎么会忘了你的生日?”
妈妈走过来,拉着他的胳膊絮絮叨叨:“最近是不是工作太累了?看你脸色不太好,下次别老加班,身体要紧。”
“知道了妈,最近项目忙,过段时间就好了。” 陈铭宇敷衍着,眼神却不自觉地扫过小区门口 ——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他心里一紧,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屏蔽器 —— 指示灯还在闪烁,应该没问题吧?
进了家门,爸爸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声音探出头:“回来啦?快坐,菜马上就好。” 陈铭宇坐在客厅里,看着侄女在面前跑来跑去,听着妈妈和邻居阿姨在阳台聊天,爸爸在厨房哼着老歌,熟悉的烟火气让他暂时忘了时间猎人的威胁。
吃饭时,侄女突然举起杯子:“祝舅舅工作顺利,天天开心!” 陈铭宇笑着和她碰杯,眼角的余光却又看到了小区门口的黑色轿车 —— 它还在那里,像个沉默的影子,盯着这栋楼。
他放下筷子,借口 “去买瓶饮料”,走出了家门。黑色轿车还停在树荫下,他慢慢走过去,心里做好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 如果里面是时间猎人,他就算打不过,也能靠能力争取逃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