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烁深吸一口气。他辗转联系她就是为了此刻,若因心软而退缩,房爷爷可能就真的没救了。

“情况是这样:您母亲潘贵雨要求终止对房爷爷的治疗。”

“根据医院规定,终止治疗需要至少两位法定监护人共同签署同意书。通过上午的通话记录,我们确认您也是法定监护人之一。”

听筒里传来压抑的抽气声。房似锦死死抵住颤抖的下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可能...我明明汇了八万手术费!当时你们不是亲眼看着她签的手术同意书吗?”

她太清楚母亲的为人,却不愿相信对方竟连爷爷的救命钱都敢吞。

“确实签过。”何烁的叹息像沉重的铅块,“但她随后冲进分诊台抢走同意书,当场撕碎吞了下去。”

“什么?!”房似锦耳畔嗡嗡作响。那个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难道钞票比至亲的性命还重?其实答案早已刻在骨髓里,只是她不肯承认罢了。

“现在她坚持要办理出院。鉴于患者处于昏迷状态,我们主任以ICU需满24小时为由暂时拖延。如果您持反对意见,请务必在明天中午前赶到医院。”

“只要监护人间存在分歧,医院就必须等待协商一致,或患者恢复意识后才能决定是否终止治疗。”

房似锦抬手抹脸,指尖触到冰凉的湿痕。她的哭泣总是寂静的,唯有微微发颤的鼻音泄露了情绪。多年来完美伪装的面具,此刻正出现细微的裂痕。

明白了,何医生。我会在明天中午前赶到,真的非常感激您。

倘若何烁没有及时告知,倘若祖父因潘贵雨中断治疗而离世,这将成为击垮她的致命打击。

房似锦发自内心地感激这位医生。

挂断电话后,她抹去泪痕,面容恢复平静,仿佛方才的情绪波动从未存在。

职场不是宣泄情感的场所。正是这份坚韧支撑她走到今天。

何烁处理完房似锦的事宜,恰逢下班时间。幸运的是再无急诊患者,他准时离开医院,驱车前往接贝薇薇。

何烁回到公寓时,发现胡一菲等人齐聚3502室。

众人正帮贝薇薇整理行李,并准备临别赠礼。

小贤哥,泡面还是留着吧,飞机上不方便食用。贝薇薇忍俊不禁地看着曾小贤抱来的泡面。

这位主持人似乎对泡面情有独钟,上次何烁搬家时如此,这次依然如故。

航程中不能吃,但路上可以......曾小贤话音未落,就被胡一菲一掌推开。

别理他。这些专业书籍或许对你有用。胡一菲递过几本计算机着作,随即拥抱住贝薇薇:回去注意作息,别总熬夜开发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