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剑鸣惊蛰

肩头的箭伤比想象中更麻烦。没有薛神医那样的妙手,我只能凭借他传授的一些粗浅医理和穿越前有限的急救知识,咬着牙,用烧红的短刃烫烙了伤口止血,再敷上之前绿洲采集的、有些蔫吧的止血草药。整个过程疼得我几乎晕厥,冷汗浸透了衣衫。阿青在一旁看得小脸煞白,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只是用他冰凉的小手紧紧握着我的手,给我无声的支持。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不得不停下来。找了一处更为隐蔽的岩缝安身,依靠之前储备的食物和附近能找到的少量水源度日。行动受限,反而让我有了大把的时间沉浸于《先天一气功》的修炼。

这一次,不再是无头苍蝇般的摸索。

生死关头那瞬间的感悟,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点亮了一盏微弱的灯塔。我反复回味着那种感觉——意识高度凝聚,摒弃所有后天思虑,完全依托生命本能,在绝境中激发出的那一丝微弱却坚韧的“气”。

我不再刻意追求“空”,而是尝试去“感受”。感受肩头伤口愈合时那麻痒之下的微弱生机,感受每一次呼吸时胸腔的起伏,感受心脏沉稳的跳动,甚至感受这大漠干燥空气中蕴含的、属于天地自然的粗犷韵律。

修炼变得不再那么枯燥和令人沮丧。我仿佛一个盲人,终于第一次“触摸”到了世界的轮廓,尽管那轮廓还模糊不清。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与之前有所不同。虽然那丝“先天一气”依旧微弱得难以主动调动,但它似乎在我体内扎下了一点点根。最直观的感受是,**肩伤愈合的速度超出了我的预期**。不过十来天,伤口已经收口结痂,虽然活动时依旧疼痛,但已无大碍。而且,我的精力恢复得更快,对饥渴和寒暑的耐受力也似乎增强了一丝。这不是内力带来的强大,而是一种源于生命本源的、更加扎实的韧性。

阿青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变化,他看向我的眼神里,除了依赖,更多了一份安心。

伤势好转,我们再次上路。羊皮地图上的终点似乎已经不远,那标记着的弯月沙丘图案旁,开始出现一些代表绿洲或小聚居点的符号。

这日傍晚,我们在一座红褐色的山崖下宿营。夕阳将整片崖壁染得如同燃烧的火焰,壮丽非凡。我状态颇佳,体内那丝“气”感虽弱,却比往日活跃。一时兴起,我拿起了那柄自得到后还未曾仔细端详的“承影”剑。

剑鞘入手,那股沉甸甸的踏实感再次传来。我拇指轻轻抵在剑格之上,心中回想起那日生死瞬间的感悟——心神凝聚,意与气合,虽微弱,却纯粹。

我没有想着去“拔剑”,更没有动用任何肌肉的力量。我只是将全部的心神,沉浸在与剑的接触中,仿佛它是我身体的延伸,引导着体内那丝微不可察的“先天一气”,缓缓流向剑柄。

就在我的心神与那丝“气”触及剑柄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