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哥！”董路惊喜，“稀客啊！能听懂中文吗？给大伙儿说说，咱中超这强度，跟您以前踢的巴西联赛，比咋样？”

塞尔吉尼奥显然有备而来，他拿起手机，点开翻译软件，用带着浓重口音但异常清晰的中文，一字一顿地说：“董…老师…龙哥…大家好。”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表情认真：“在巴西…训练…教练吼：‘防守！要像饿狼！撕咬！压迫！’ ” 他做了个凶狠撕咬的动作，眼神瞬间变得极具侵略性。“这里…比赛里…有时候…队友喊：‘收！回来！稳一稳！像…像…’ ” 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搜索词汇，突然眼睛一亮，吐出一个词：“哈士奇！对！像哈士奇！收队！回家！”

“噗——！”

“哈哈哈哈哈哈神特么哈士奇收队！”

“保护性收队！保护的是狗头！”

“电子厂流水线哈士奇已上线！”

“塞哥中文十级！哈士奇精髓了！”

整个直播间瞬间被“哈士奇收队”的弹幕海啸淹没！连严肃的严益唯都忍不住捂住了嘴。徐云龙哭笑不得。王总一脸尴尬。

塞尔吉尼奥没笑，他指着自己的膝盖：“强度…需要习惯。但…习惯低强度…去亚洲赛场…会痛！”他拍了拍胸口，“心…也会痛！球迷…骂…‘电子厂’…不好听。但…我想…变好！联赛…变强！我…可以跑！可以拼！像饿狼！不要…哈士奇！” 他的眼神无比真诚，带着一种归化球员特有的、渴望证明和融入的迫切。

这番话，像一颗投入滚油的火星。徐云龙拍案而起：“听见没？塞吉尼奥都懂！球员想拼！球迷想看真东西！联赛不改，留着过年吗？”

王总还想辩解：“塞尔吉尼奥先生的精神可嘉，但…”

严益唯直接打断：“王总！数据不会骗人！市场规律也不会骗人！低水平联赛吸引不了观众，拉不来优质赞助，形成不了良性循环！只有提升竞技水平，提升比赛质量和观赏性，才能从根本上解决俱乐部的生存和发展问题！J联赛、K联赛就是明证！他们也有困难，但改革的方向从未动摇！中超，不能再在‘国情’和‘困难’的借口里温水煮青蛙了！”

直播间彻底沦为战场。支持改革派（徐、严、塞）和保守派（王总）激烈交锋，金句与数据齐飞，弹幕共礼物一色。“豆汁儿理论”、“哈士奇收队”、“保护性接应”、“电子厂质检”、“便秘二维码”、“领导要看绝杀”…网络足球梗被玩出了花。

就在辩论白热化，在线人数突破五百万大关时，直播间画面猛地一抖！信号瞬间中断！屏幕一片漆黑！

几秒后，画面恢复，但内容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一个穿着中超某俱乐部山寨球衣、笑容可掬的主播出现在镜头前，背景是花花绿绿的购物车链接！

“亲爱的球迷朋友们！中场休息福利大放送！熬夜看球腰酸背痛腿抽筋？保护心脏刻不容缓！推荐这款‘中超球员同款’（注：并未获得授权）艾草磁石养生足球袜！内含九颗天然磁石，贴合足底穴位，促进血液循环！艾草精华，温暖呵护！让你在看‘保护性接应’时，有效保护您的血压和心率！原价399，直播间跳楼价99！买三送一！赶紧点击下方小黄车！穿上它，看中超，心不慌，气不喘！电子厂质检员看了都说好！”

弹幕在经历了0.01秒的懵逼后，彻底疯了：

“？？？？？？？”

“我尼玛？？？广告刺客？？？”

“保护性带货！保护的是商家的钱包！”

“艾草磁石能治哈士奇手队吗？在线等挺急的！”

“懂了！中超改革第一步：先给裁判和俱乐部老总脚底贴上磁石，接通脑回路！”

直播间在满屏的问号和“RNM退钱”的咆哮中，被平台超管强行切断。这场本该深入探讨联赛改革的“会诊”，最终以一种荒诞至极、却又无比“中超”的方式，戛然而止。只留下一个巨大的问号，如同塞尔吉尼奥眼中那丝不甘的困惑，以及严益唯图表上那条持续下滑的刺眼曲线，悬在五百万球迷的心头，久久不散。

改革？似乎势在必行。

阻力？依旧如山如岳。

而那碗被徐云龙寄予厚望的、需要狠劲儿和韧劲儿才能品出醇厚的“豆汁儿”，似乎离真正沸腾，还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