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霍顿领地的贸易谈判,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威尔管家派来的代表,是一个眼神精明、寸步不让的书记官。他拿着林奇开出的物资清单,对“冰晶之花”和硝石的价格百般挑剔,试图将价格压到近乎掠夺的程度。
谈判地点设在荒石镇唯一还算完整的领主府大厅(其实也就是间大点的石屋)。林奇坐在主位,身后站着眼神警惕、腰挎“雷啸”的阿米。他没有亲自下场锱铢必较,而是将具体谈判交给了老约翰——这位曾经见过些世面的老人,在得到了金老板远程“话术支援”和古老先生“不卑不亢”的指点后,竟也展现出了意想不到的韧性和智慧。
“……书记官先生,荒石镇的冰,在炎炎夏日意味着什么,您比我更清楚。这硝石,更是制造‘凉意’不可或缺之物。霍顿骑士府上想必不愿在接下来的酷暑中,只能依靠扇子度日吧?”老约翰声音平稳,句句戳在对方的需求点上,“至于价格,我们领主大人定价公允,三个银币一磅硝石,五枚银币一朵‘冰晶之花’,童叟无欺。若是觉得不值,大门就在您身后。”
书记官脸色难看,他得到的命令是尽量压低价格,但威尔管家也隐晦地提过,最好不要彻底激怒这位能造出“雷鸣”的古怪男爵。他眼珠转了转,换了个方向:“价格暂且不谈。霍顿骑士仁慈,愿意用粮食交换。但按照市价,一磅硝石最多值一磅半黑麦,你们这要价……”
“激灵!”
【天使投资人-金老板】:他在混淆概念!硝石是工业原料/奢侈品原料,黑麦是基础生活物资!价值不对等!要求他用精面粉、盐和铁料支付,或者按黑麦市价折算成银币!拒绝实物易物陷阱!
【古老先生】:可示之以威。或许可‘无意间’让谈判代表听到或看到一些东西。
林奇心领神会,轻轻咳嗽一声。站在他身后的阿米会意,看似随意地调整了一下腰间“雷啸”的位置,那冰冷的竹筒和隐约的火药味,让书记官的眼皮跳了跳。
“书记官,”林奇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荒石镇做的是独家买卖。价格,没得商量。支付方式,我们要三成银币,其余用等价的精面粉、盐和铁料抵扣。若是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契。若是不同意……”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正在操练的、手持“雷啸”的巡逻队,“那便请回吧。我想,或许磐石镇南边的商人,会对我们的货物感兴趣。”
赤裸裸的威胁!书记官脸色一阵青白。他毫不怀疑,如果交易谈崩,眼前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爵,真的会把东西卖给霍顿骑士的竞争对手。到时候骑士大人的怒火……
最终,在一番艰难的拉锯后,书记官勉强接受了林奇的条款,签订了第一份贸易契约。荒石镇获得了急需的粮食、盐和铁料,虽然数量不多,但解了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确立了交易的主动权和对等地位。
送走脸色铁青的磐石镇代表,林奇立刻投入到内部整顿中。
流民的数量已经突破百人,小小的荒石镇变得拥挤而嘈杂。新的问题接踵而至:争抢食物、偷窃、卫生状况恶化、原有的领民与新来者之间的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