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把星!克夫克子!连累我们整个萧家!我们家的铺子都被封了!田产也被抄了!全完了!都是你们侯府造的孽啊!”
“就是!什么狗屁侯爷!贪墨军饷!活该流放!害苦了我们这些老实本分的!”
“林婉容!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死了还能给我们萧家留点清净!呜呜呜…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被他们连累得要去那鬼地方受苦啊…”
污言秽语,如同淬毒的刀子,狠狠扎向刚刚失去家园、背负着巨大屈辱的林氏。
她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几乎站立不稳。
百年勋贵的主母,何曾受过这等市井泼妇般的辱骂?而且还是来自同宗同族的“亲人”!
“放肆!” 搀扶着林氏的一个老嬷嬷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呵斥。
“闭嘴!贱人!” 王头正因丁伯的搅扰而烦躁,此刻更是火冒三丈。
他几步冲过去,手中的牛皮鞭毫不留情地、带着呼啸的风声,“啪!啪!” 狠狠抽在那几个哭骂的妇人脚边的地上!
尘土飞扬!
“再敢嚎一句!老子抽烂你们的嘴!” 王头三角眼凶光毕露,鞭梢指着那几个瞬间被吓傻、噤若寒蝉的妇人,“都他娘的是阶下囚!谁比谁高贵?再敢闹事,老子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苦头!走!都给老子快点!”
在皮鞭的威慑下,队伍暂时恢复了死寂般的行进。
只有沉重的脚步声、枷锁的碰撞声和压抑的抽泣声,在官道上单调地回响。
一路沉默地前行了约莫三十里,日头偏西。
官道旁有一处简陋的茶棚早已废弃,只剩几根歪斜的柱子撑着破败的草棚顶,勉强能遮点荫。
“停下!原地休息半个时辰!” 王头喘着粗气吼道,自己也一屁股坐在茶棚唯一还算完好的石墩上,摘下腰间的皮水囊灌了几口。
官兵们散开警戒,也各自找地方坐下歇脚,拿出干粮啃食。
轮到发放流放犯的口粮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官兵提着一个破麻袋走过来,动作粗暴地将里面黑乎乎、硬邦邦的东西掏出来,挨个塞到犯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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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苏晚晴时,一块又冷又硬、比巴掌略大、散发着浓烈霉味和酸馊气味的糙米饼被塞到她手里。
饼子表面布满了可疑的绿色和黑色霉斑,边缘还沾着麻袋的碎屑和灰尘。
苏晚晴低头看着手里这块“食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玩意儿…别说狗了,估计连耗子都得绕着走!吃下去不拉肚子才怪!
旁边的林氏也分到了一块,她看着那霉饼,眉头紧锁,脸上毫无血色,喉头滚动了一下,显然也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