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残魂的警示,如同一道惊雷,在狭小的佛龛石室中炸响。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钢针,刺入在场所有人的耳膜,让他们从震惊、茫然,迅速坠入无边的恐惧深渊。
“业火……苏醒了?”胡八一喃喃自语,脸色煞白。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从踏入这里开始,就总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伺,为什么会有那些若有若无的低语。他们不是探索者,他们是闯入者,是唤醒沉睡恶魔的愚者!
“那……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王胖子脸上的嬉皮笑脸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惊惧。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工兵铲,手心全是冷汗。
Shirley杨的嘴唇紧紧抿着,眼中闪烁着焦急和决然。她看向那幅刚刚显露真容的、复杂的六芒星魔法阵,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壁画,脑中飞速运转,试图从那些扭曲的符号中找到一丝生机。
“不,”胡八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石室外,隐约传来的、愈发密集和狂暴的枪声。“陈风很快就会冲进来。我们没时间绝望。格桑说,唯一的办法,是找到阵眼,加固封印。那幅壁画,就是关键!”
他的话,将众人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是啊,死,谁都会怕。但更怕的,是无谓的死。至少,他们现在知道了敌人的真面目,知道了那条唯一的生路。
“好!那就拼了!”王胖子一咬牙,重新振作起来,“不就是背咒文吗?来,格桑大师,您老给翻译翻译,我们给您当复读机!”
格桑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赞许:“善哉。此阵名为‘镇魔六芒锁魂阵’,需以自身精血为引,以无上愿力为匙,念动核心咒文,方能激发其原始封印之力。阵眼,便是那赤眼晶石的投影之处,在阵法中央。”
他开始缓缓念诵起那段拗口的、充满了奇异地音节的古藏文咒语。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震得人灵魂都在颤抖。
众人立刻围了上去,全神贯注地聆听着。Shirley杨和秦娟凭借超凡的记忆力和理解力,开始飞快地记录和复述。胡八一、王胖子和李爱国则听得格外认真,试图将这些诡异的发音刻进脑子里。
然而,外面的陈风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不再满足于在狭窄的通道里耗费时间。一声巨响,伴随着石屑纷飞,佛龛石室的外墙,被他用炸药硬生生炸开了一个缺口!
“哈哈哈!胡八一!我来了!你们都给我陪葬吧!”陈风的身影出现在缺口处,脸上挂着狰狞而疯狂的笑容。他身后,还跟着五六个面无人色的队员,显然,为了突破这道防线,他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之近!
“没时间了!”胡八一厉声喝道,“快!我们边跑边记!”
众人不敢怠慢,强忍着脑中咒文的晦涩,跟着格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他们必须做到滚瓜烂熟,因为在阵法前,他们没有时间思考!
“这边!”Shirley杨眼尖,看到了壁画后面,连接着另一条更加幽深的甬道。这条甬道,似乎是向下倾斜的。
众人不再犹豫,立刻冲入甬道。身后,陈风的咆哮和枪声紧追不舍。
这条甬道,比之前的任何一条都更加诡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硫磺味和潮湿的霉味,脚下是湿滑的、布满了黏液的岩石。最让人心惊的是,甬道两侧的岩壁上,出现了无数大小不一、深不见底的裂缝。从那些裂缝中,不时传来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以及仿佛野兽磨牙般的低沉嘶吼。
“是‘业火’的爪牙……”秦娟的声音带着恐惧,“它们……在下面……”
众人不敢去看那些裂缝,只能埋头疾走。甬道越走越宽,最终,豁然开朗。
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间。
空间的中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如同巨兽巨口般的深渊。深渊的对岸,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一座由纯粹的能量构成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圆形法阵!那正是格桑所说的“镇魔六芒锁魂阵”的阵眼!
只要能到达对岸的法阵,他们就能加固封印,将“无明业火”重新镇压下去!
然而,连接两岸的,只有一条……不存在的路。
深渊之上,没有任何桥梁。只有一片深邃的、翻滚着黑色雾气的虚空。
“这……怎么过去?”王胖子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黑暗,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格桑!这深渊怎么过?”胡八一大声问道。
格桑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此乃‘共振深渊’。深渊之下,是连接着整个遗迹地脉的、巨大的能量共鸣场。寻常的方法,无法渡过。唯有……以声波共振,方能唤醒沉睡的‘石桥’。”
“以声波共振?”
“是的。”格桑解释道,“这深渊的岩壁,本身就是一件巨大的共鸣乐器。你们需要在特定的位置,用特定的频率,同步发出呐喊。当你们的声波频率与地脉的共振频率达到一致时,一道临时的石桥,就会从深渊中浮现。这道石桥,只会存在很短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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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极其苛刻的考验!不仅要找到正确的频率,更要所有人同步发声,任何一个音调的偏差,都可能导致失败!
“那……什么频率?”李爱国问。
“我不知道。”格桑坦然道,“这种共鸣频率,与遗迹本身的构造和地脉的流动息息相关,每一次都可能不同。你们只能……自己去感受。去听,去和这片大地沟通。”
自己去感受?去听?
众人面面相觑,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们不是音乐家,也不是什么共鸣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