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起初还算顺畅,但行不过十余丈,头顶便越来越低,走着走着,就需要弯腰弓背才能前行。
支撑的圆木在这里也显得更为稀疏粗陋,有些甚至只是碗口粗细的树干,勉强顶着可能塌陷的部位。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不要说弯腰了,即便是匍匐前行,脊背也几乎要蹭到顶壁湿冷的泥土,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痕迹。
三人不得不以手肘和膝盖着力,真正是在地上爬行。
阿顺举着烛台走在最前,动作尤为艰难。
他需得一手护着烛火,防止其被蹭灭或被头顶滴落的渗水打湿,仅靠另一只手和双膝在泥泞中挪动。
火光被他身体遮挡大半,在后方投下剧烈扭曲的人影,每一次细微的爬动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和衣物摩擦的窤窣声。
在这极端逼仄的管道里被放大,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
苏远紧跟在阿顺后面,动作虽比阿顺显得沉稳,但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唇,和那双不断扫视着周遭环境的眼神,却清晰地透露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每一次,当他那脊背无可避免地蹭到头顶那湿冷粘腻的土层,留下污迹时,都让他心头的无名火气窜高一分。
这哪里是通道?
这简直是令人作呕的鼠穴!
当脊背又一次被那阴湿的泥土狠狠擦过,湿冷的触感透过衣料时,苏远猛地停下动作。
手肘撑在地面,骤然侧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