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恒近日气色不佳啊。"高拱接过小吏奉上的青瓷茶盏,氤氲热气模糊了他探究的目光,"可是兵部事务繁忙?和叔大搭档的感觉如何?"
陈恪苦笑一声,指尖在盏沿轻轻划过:"张居正前辈...颇为关照,还算处理得来。"
这话说得含蓄,却让高拱会心一笑。
他自然知道张居正与陈恪在兵部的明争暗斗,这些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两位神童的斗法早就在朝堂上传遍了。
"年轻人嘛,磨砺磨砺也好。"高拱啜了口茶,突然话锋一转,"子恒为何最近没去裕王府?殿下还时常念叨你。"
陈恪正要举盏的手突然僵在半空。
裕王府!
两王讲读!自己竟把这茬忘得干干净净!按制他该旬日一讲,如今算来竟已缺席月余...
知乎收藏夹《明代职官志》猛地翻开:【两王讲师需每月逢五讲授,旷课三次以上以渎职论】。
皇子教育关乎国本,疏忽讲师职责往大了说可是欺君之罪。
"学生..."陈恪喉结滚动,后颈沁出细密汗珠,"好像忘了这回事了。"
"这种事也能忘?"高拱瞪圆眼睛,像看见母猪爬上了树。
静默三息后却又突然大笑,"也是,新居乔迁、初入兵部、献俘大典...这一桩桩一件件,确实难为你了。"
陈恪偷眼看去,高拱脸上惊讶已化作无奈。
这位实权尚书清楚朝堂倾轧的凶险,比起那些明枪暗箭,缺席几次讲读反倒成了小事。
"学生明日便去补上。"陈恪正襟危坐,从袖中抽出文书双手奉上,"今日是为火药局拨款之事。选址规划已定,请高师过目。"
高拱接过文书时眉头微蹙。